bsp; 如今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就算天降金山银山，也激不起她半点波澜。
程恰恰的手机响了。
她接起来，低声应了几句，抬眼看了看温翘快要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好吧，我跟她说，见不见由她。”
“翘翘！”
温翘的脚步在楼梯拐角处停住，没有回头，“你去忙吧，不用陪我。”
“程偃……他醒了。”程恰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说，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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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VIP病房很安静。
程偃脸色苍白，虚弱地靠在床头。
看到温翘进来，眼神亮了一下，随即又被一抹复杂情绪淹没。
“太太……”他的声音带着重伤后的沙哑和气短。
温翘走到床边，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霍总他……”程偃深吸了一口气，“他在最后……交代过我，他说，如果……如果我能活着见到你……一定要亲口告诉你……”
“他爱你，只是……他这辈子，都没勇气亲口对你说这句话了。”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温翘毫无波动的脸，艰难地继续：“霍总还说……恭喜你……你终于……自由了。”
“还有吗？”温翘的声音跟接霍靳尧的电话时一样轻，仿佛在问一件与她毫不相干的事。
程偃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里充满了沉痛，“还有……霍总把他所有的财产都转给你，不是想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上，他是想用这个……震慑温家……还有，霍镇涛那些人……”
他喘了口气，胸口起伏得厉害：“霍总说，与其让你什么都没有，任人欺负，不如……不如给你足够的财富傍身，他说……”
程偃的声音哽了一下，“‘我家小祖宗，到哪儿都得横着走’……”
温翘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晃，指尖深深掐进了掌心。
她死死盯着程偃。
“可是……”程偃的声音低下去，“这是把双刃剑，太招眼了，所以……在霍总预料到自己可能会出事时，把你强留在身边……逼着你去学那些你以前最厌恶、最残忍的手段，他是想……让你有自保的能力，哪怕……他不在了……”
程偃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被喘息淹没。
病房里只剩下仪器的滴答声。
温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冰冷的条纹阴影。
过了很久，久到空气都凝固了，久到程偃以为她不会有任何回应，她才极其缓慢的，极其轻微的点了一下头。
然后转身，一步一步，走出了病房。
那背影，看着比来时更单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