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是十几年的夫妻，所以我才厌倦了你，我讨厌了你口是心非的样子，更恶心你三妻四妾的不检点，还有你如此道貌岸然的样子，都让我无法再面对你！”
她终于全都说出来了，把自己心里所想的一切都在这个男人面前说出来。
杨氏指着程肃，第一次用这种平等的眼神和他说话：“从你第一次带着你的那些外室出现在我面前。
到你后来自私自利的样子，一桩桩一件件我看在眼里，都恨在心里，要不是为了容珈，我根本就不想忍耐你到今日！”
看着她激动的样子，程肃有些意外的皱了皱眉，在他的所有记忆中，杨氏都是出身大族，书香世家的女人。
以前在弘农时她是羞怯含蓄的，成亲后她识大体也不争不抢，后来为了家里的体面，也从未说过什么出格的话，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就是因为这样，自己始终给她留有一份正妻的体面，要不然以她生不出男丁还不肯和自己同房的种种行为，自己早就该把她扫地出门了。
她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要求都是言听计从的，今天她却是在说对自己感到恶心？
“呵呵，别以为你那个老情人杜成堂几句花言巧语就能够让你舍弃一切投奔他的怀抱了，只要有我在一天，你们就休想苟合！”
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归咎到杜成堂身上，那个一直以来都对杨氏贼心不死的老东西。
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这么多年都在朝堂上和自己争锋相对，看来是这杨氏给了他希望，才让他到现在都还不死心。
杨氏发现自己和这个男人根本没有什么好说的，他永远只是沉浸在自己龌龊的想法中，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有半分错处的。
“安平伯府我是不会再回去了，你既然这么手眼通天，想必也不需要我这样一个糟糠之妻吧。”
止不住的酸涩在心口蔓延，杨氏强忍着眼泪背过身去，声音里都带上了恳求：“程肃，看在我们好歹夫妻一场的份上，放过我吧。
也放过容珈，她虽然是你的女儿，但是在那个家里她从来没有感受过彻底的轻松。
你宠爱妾室庶女，从小给她带来的就是无尽的伤害，所以她才会永远都选择自己身不由己的事情去做。”
想到自己的女儿，杨氏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程容珈从一懂事就知道自己有个年纪比自己还大两个月的庶妹。
从小她待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以泪洗面的样子，没有同龄人的活泼天真，只有沉默地完成教养嬷嬷教给她的所有任务，强逼自己去成为一个让程肃骄傲的嫡女。
直到她长大及笄，都还在幻想要讨父亲欢心，这其中又有多少是为了自己，想要替自己争取来父亲的宠爱？
看着这样的女儿，她只有心疼和后悔，后悔自己当初的执迷不悟，反倒是造成了她一生的悲剧。
所以当程容珈突然说不想嫁给宣王的时候，她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她不想自己最懂事的女儿，再步上自己不幸福的后尘，去为了自己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