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容珈跟着亭子里的其他人行礼问安。
“原来是指挥使夫人，我说呢，昌华最是孤高，一般的俗人可都入不了她的眼。”
本已经尽量低调的程容珈还是听到了宣王的声音，他似笑非笑的嗓音，犹如缠住脖颈的毒蛇。
“见过殿下。”程容珈屈身行礼。
上次在程家的不欢而散还没过去多久，现在她感觉对面的宣王又在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又变得更漂亮了。
看她对自己冷眼的样子，祁奕的眼神压根就没有移开，今天的程容珈穿了袭樱粉色的襦裙，温婉清秀，玉质娉婷。
他只当这女子一向是朴素清雅的，但当她着这种娇丽颜色时，真的宛如一朵盛放在晨光中的倾城牡丹，既有这个年纪的纯稚可爱，又有少妇初绽的妩媚婉约，真是浓淡相宜。
一想到这样玉骨绵柔的娇花，竟然是徐镇那种不解风情的莽夫之妻，被他随意蹂躏，予取予求……他就觉得心上犹如蚂蚁在爬。
自从上次一别后，这个女人的一颦一笑就像是长在了祁奕心头的朱砂痣。
她弹琴的样子，含笑的样子，甚至是对自己怒目圆瞪的样子，都让他一想起就浑身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麻。
想来他身为皇子龙孙，坐拥再多绝色，也没有一个能让他觉得如此特别的。
虽是臣下之妻，但，只是区区京卫指挥使的位置，恐怕抵挡不住自己吧。
想到程容珈如今的处境，他更加胸有成竹了，还上前了一步，端得温润和煦的笑容：“夫人在和昌华聊什么啊，上次你那一手琴弹得极好。
本王听后只觉得余音绕梁，不知今日是否还有机会一饱耳福——”
就在他步步紧逼之际，一旁原本抱着胳膊的祁宛呵呵笑了一声。
横跨到两人之间，挡住了祁奕不善的视线，冷淡道：“宣王殿下要是想听人弹琴，就回你府里去，想必有的是姬妾愿意给你弹，容珈是我的客人，不是取悦人的乐伎。”
祁奕一愣，他这个堂妹一向是最爱憎分明的，因为自己和她兄长关系不错的缘故，她也一直称呼自己为王兄，可还从来没有这么给自己甩脸子过。
宁都王和父皇一母同胞，曾是他最倚重的左膀右臂，甚至放心到让他执掌西北军镇守虞朝门户。
宁都王父子战死后，西北军群龙无首，如果自己能将这些势力收拢麾下，无论是在储君之争上，还是在父皇的心里，位置都将会更加稳固。
但现在这是怎么了，哪里惹到这个大小姐了？
但不管怎样，他还是维持着那副风度翩翩的模样，笑了笑还朝程容珈拱手赔礼：“本王一句玩笑话而已，夫人也勿要放在心上。”
“殿下言重了。”
程容珈退避到一边，她也察觉到了宣王和昌华郡主之间微妙的关系，前世在他身旁那么久，程容珈知道这种短暂的服软是因为他有所求。
祁宛才不管他是不是玩笑，拉了程容珈的手就往外走，“天色已晚，我让人送你回去。”
看着曲廊上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宣王脸上方才还人畜无害的笑容迅速敛去，袖中一直紧握着的拳头狠砸在了桌面上，区区黄毛丫头，要不是看在西北军旧部的份上，自己犯得着看她脸色？
咣当一声，随着他的力道，桌角的盒子里发出一声铜质的轻响，吸引了宣王的目光。
他拿起了那面荧石所制的铜镜，皱了皱眉，别人或许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他可是在兵部和户部观政，各地发现什么矿脉都会呈递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