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不可跨越的天堑。
秦灼跌坐在崖边,看着对面那人,不由得怒声喊道:“晏倾!”
对边的晏倾站在崖边,缓缓地应了一声,“我在。”
秦灼有些看不清他的脸,光是想到他这会儿面色如常的模样,就恨得牙痒痒,“这就是你说的自有办法?你骗我!
你把我一个人送过来,你……”
她说着说着,忽然哽咽了。
忽然想哭。
前世好几次差点死在战场上,她都没哭。
可这会儿,看着对面山崖上的晏倾,却红了眼。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
晏倾的嗓音从风中传来,“秦灼,你要好好活着。”
秦灼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高声应道:“我自然会好好活着!”
她没等晏倾开口,当即又继续道:“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一直记着你吗?”
“我不会!”
“你要是死了,我、我以后听旁人提起你,最多也就说一句,那个姓晏的,早就是只死狐狸了!”
秦灼高声喊着,嗓音都有些哑了。
泪水盈于眼眶,快要流出。
她仰起头,硬生生把眼泪逼回去,咬牙怒道:“我才不会记着你!”
“我转头就会忘了世上曾经有过你这么一个人,我会大权在握,养一大帮男宠,过得比谁都快活!”
“这样啊……”
晏倾的嗓音散入风中,变得有些缥缈。
他说:“这样也好。”
好个屁!
秦灼在心里怒骂。
她撸了撸袖子,往后退了几步,打算再施展一次轻功飞回去。
到了两座山崖之间,晏倾肯定会接她过去的……
这次,她还没来得及施展轻功。
晏倾忽然开口喊了她一声,“灼灼。”
秦灼的长辈亲友,如秦怀山、无争、顾长安等人,都喊她“阿灼”
。
唯有晏倾,与旁人不同。
诗经有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秦灼在很小时候,便知道自己同晏倾是要做夫妻的。
这样旖旎的“灼灼”
二字,便只有他一人喊得。
自从她与晏倾退婚后。
晏倾也不敢这样喊了。
偶尔一声,也是情不自禁。
反应过来之后,就立马改口。
此时此地,晏倾这声“灼灼”
一喊出口,瞬间就让秦灼从愤怒中清醒了过来。
“灼灼。”
他又喊了她一声。
像是以后再也没机会喊了一般。
要借着今夜这个机会,多喊几声才能够本似的。
秦灼怒道:“我没聋!
你一直喊个什么劲儿!
有这工夫,不如想象怎么过来啊!”
片刻之间的功夫,她脑海之中已经闪过了各种把晏倾从对面山崖拎过来狠狠揍一顿的法子,可惜无一可行。
她还许多话,没来得及说出口。
就听见站在对面山崖上的晏倾说:“我就是想喊喊你。”
他语调温柔地说:“你方才说的那些,要做到才好。”
秦灼觉得这样的晏倾很不对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灼灼,别恼,这是今夜我最后一次喊你了。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晏倾笑了笑,像个少年侠客一般,念着话本子里那些江湖人才会讲的词儿,“你我就此别过。”
他朝秦灼一抱拳,朗声道:“愿卿腾飞九天,立万世之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