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农端着筲箕菜正摘菜的时候,就听到一声惊呼。
一个额头上满是汗水,上身的确良衬衣被汗水湿透,下身直筒涤纶黑裤子,穿着一双蓝色塑料凉鞋、肩膀上担着一担篮子,里面还有小半框茄子、苦瓜的娇小中年妇女,一脸愠怒地对刘农大声责备着。
独自抚养兄妹两的老娘——陈秀芳。
一个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普通农村妇女。
“妈,你今天这么早?赶紧回家。”
刘农看着老娘,满脸笑容地走过去,把手中装菜的筲箕放到一个菜框里,再把老娘肩膀上的担子接过来。
陈秀芳愣了。
刘农平时可啥活都不干。
“妈,赶紧回去。
等会儿中暑了,藿香正气水一支两毛五呢!”
前面传来刘农的声音。
还是油嘴滑舌的腔调!
陈秀芳刚进灶屋,刘农就把她拉着,按在了一根小板凳上,又从旁边拿起一把篾条编织的蒲扇,给他扇着风。
扇子带来的风,扇着身上的汗水,很凉。
此刻,陈秀芳的心却更凉。
直接吓得站了起来,一脸警惕地看着刘农:“无事献殷情,你又惹啥事了?”
刘农有些无语。
给老娘扇凉,正准备迎接老娘稀里哗啦的感动,然后挥挥手,风轻云淡地说上一句:“娘,儿子长大了,以后这家,儿子扛”
的刘农,却被老娘的反应给弄懵了。
“她女朋友明天八十大寿,想要钱买礼物呢!”
正掏苦瓜瓤的刘禾发现刘农没傻,松了口气。
看刘农挨打,机会能错过?
直接来了一嘴。
陈秀芳一听,瞪大了眼睛。
瞬间反应过来:“你个短命儿子!
想要钱也编个像样的理由啊!
老子今天打死你……”
尤其是刘农说女朋友八十大寿,这传出去……
没有感动。
没有子孝母慈。
一把抢过刘农手中的蒲扇,捏着扇子一端,扇把扑头盖脸地打在刘农身上。
热天穿得薄,扇把打在身上,痛彻心扉。
挨了几下,刘农总算反应过来,自然不能就这样受着。
还手是不能还的。
得跑。
“妈,打死我,你就没儿子,重新生也来不及……”
身上的痛,让刘农高兴。
这一切都是真的。
已经证实了,自然不能傻傻地挨打啊。
一边躲,一边嚷着。
“老子今天打死你狗日的,你也不怕你爹棺材板压不住,爬起来打死你个狗曰的……你还敢躲!”
“妈,讲点理行不?你打我,难道还要让我不动任由你打?”
刘农明白了。
都是刘禾这死丫头乱说,那是玩笑啊!
这年头,这个玩笑是开不得的。
八十,自己外婆都没到这年龄呢……
苍天啊!
大地啊!
刚重生回来,就因为随口一个玩笑挨一顿。
冤!
六月飞雪才能洗刷。
“妈是在跟你讲理啊!”
刘禾心中比吃了个五角钱的雪糕还舒爽。
看你个灾舅子一天嘴上没把门的。
“我是说讲道理,不讲武力!”
刘农不满地瞪了刘禾一眼。
不小心又挨了一下,背上火辣辣的。
不能继续下去,得使出杀手锏了。
“噗通~”
刘农对着老娘,跪下了。
同时双手抓着陈秀芳的手,不能跪着挨打啊。
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与双亲。
此时不跪,更待何时?
“妈,我就开了个玩笑,让你跟小禾乐乐……之前你跟小禾为我流的眼流水(眼泪),为我求医生,为我借钱,我都晓得……小禾说她不读书,去打工……妈,我是男人啊!”
说的时候,刘农努力把眼泪挤出来。
一开始,是真的挤。
到了后面,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老男人的眼泪。
哗哗哗地往下流。
他知道老娘为什么会打他。
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昏迷期间的压力,另外一方面就是拿老人开玩笑。
“你一直醒着?”
陈秀芳不信。
知子莫若母。
“意识清醒,眼皮睁不开。
我听到医生喊你把我带回来,不要浪费钱时你跪在地上哭……我听到你跟小禾商量去谁家借钱给我凑学费跟医药费……”
陈秀芳信了。
“这就是你醒过来逼我煮腊肉的理由?”
本来正是煽情的时候。
刘禾却来这样一句。
果然,猪队友不如神对手。
好一手转移话题的妙招。
刘禾不仅推脱了自己的责任,也转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