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映射在墙上的影子,忽然变成了夕阳下师父孤独的背影。
那一年他十三,师父五十六,师兄十七。
那一年他羡慕师兄得到师傅的看重,佩服师兄经书背得滚瓜烂熟。
那一年他愚钝,不懂人情世故,被一群小沙弥欺负,是师兄替他解围,并将他带在身边,教他为人处世。
那一年他跟随师兄的脚步,去云游四方,去普度众生。
那一年师兄与师父起了争执,他为师兄打抱不平,师父没有生他的气,而是摸了摸他的头,尽管那是他正青春年少,意气风发,而师父垂绦老矣。
那种粗劣又温暖的质感,突然涌入心头,尽管这些年来他早已忘记,可是此刻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
“广善,为师为你取名为善,是谓‘诸恶莫作,诸善奉行’,你原是善良宽厚的好孩子,善,亦是你本善。
可是广善,德,并非本德啊。”
师父的长相并不多和蔼,可是那一天,师父的脸上写满了慈悲。
“善人者,实善己,不可换德,何况无德?”
那是的他不懂,后来的他不想懂,再后来他忘记了一切。
过往的种种如走马灯一般在他眼前展现,褪去了年幼时无知的滤镜,太多拙劣的伎俩在他的记忆中显形。
广善去了,也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