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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炭是最先从林子里跑出来的。
看到黑炭,老葛站起身来,走出柵栏,朝著林子里看。
草儿也快速將绳索从小河里拖出来,也不管里面蹦踏的两条小鱼,转身跑到窝棚前,也在看著黑炭跑来的方向。
没一会儿,看到卫淮牵著两匹马后边还跟了个年轻女子,一老一小两人,都觉得有些奇怪,纷纷迎了上去。
草儿到了卫淮旁边,很自然地伸手牵看卫淮,频频偏头看向张晓兰老葛也看了眼张晓兰,然后目光落到马背上驮著的黑瞎子肉上,凑到卫淮旁边:“这咋还弄了只黑瞎子回来———这女的咋回事儿”“
“漠河村的知青,叫张晓兰,麻达山了,按她自己说的,在山里边转了有三天了,我去奥伦里边拿东西,她就藏在里面吃肉乾,我还以为,里边是黑瞎子,差点开枪打了——-—-这黑瞎子,也是她在林子里遇到的,被我打了回来。”
卫淮简单说了下事情经过,有些细节,他还是觉得,没必要说,说出来只是徒增麻烦:“待会儿,我领她去一趟林场场部。”
老葛微微点点头:“在山里转了那么长时间,还活得好好的,也是命大..”
顿了一下,他压低声音:“这小姑娘长得不错—.“
看著老葛那一脸意味深长的笑意,卫淮翻了翻白眼:“大爷,想啥呢——--赶紧回窝棚,今天有的是事情做,你看看,绿头苍蝇都来了,赶紧油,燻肉乾!”
老葛却是不理会他,转而衝著张晓兰笑笑:“小姑娘,哪里人啊”
张晓兰看著眼前的瘸腿老人,犹豫了一下:“哈尔滨的!”
老葛哈哈笑了起来:“哈尔滨好,哈尔滨好啊,不远!”
“两千里地,还不远”
卫淮撇撇嘴,牵著草儿,將马匹拉入柵栏里面,先一步进入闷热的窝棚,把背著的五六半和绑在腰间的子弹袋摘下来掛墙上。
又出了窝棚,和老葛一起,把那些黑瞎子肉从马背上卸下来,將两匹马赶到草地上去吃草,回头衝著在柵栏门口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张晓兰说道:“走吧,我领你去场部!”
老葛在一旁瞪了卫淮一眼:“我说你小子慌什么咱们不是要去兴安公社的黄岭生產队嘛,漠河村那地儿,我去过,离兴安公社不远,顺道就给带过去了。”
卫淮反问一句:“她现在啥证明没有,不联繫好了,过得了哨卡咋地,准备绕道啊”
老葛愣了一下:“说的也是-—----但也不急於一时啊,这姑娘在山上都转悠三天了,一口热乎饭都没吃上,好歹先弄点吃的,让人填饱肚子再好好睡一觉对不对。不急——----不急啊,让她先休息休息再说,別把自己弄得那么没人情味!”
卫淮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老葛在试图撮合。
但转念一想,以张晓兰现在的情况,这么著急忙慌地將人送出去,確实非常不近人情。
草儿也跑到卫淮身边,拉著卫淮的手晃晃:“叔啊-----我刚抓了些鱼,
吃鱼!”
也不知道草儿怎么想,这次明显偏向老葛。
卫淮嘆了口气:“行行行————-听你们的,做饭。”“
说实在的,这一路来回折腾,他自己也已经有些饿了。
草儿撒开手,忙著跑到河边,將她用来装鱼的樺皮桶给提了回来,里边有十多条没有手巴掌长的柳根鱼。
这玩意儿,喜欢在水质清澈的小河和山涧溪流中生活,多是集群活动,
因为喜欢棲息在柳树探入河里的白色根须下而得名,无论是酥炸、油煎还是酱,都非常好吃,肉质细嫩、肉味鲜美。
关键是,肉里边没什么小刺,也正是因此,这种鱼也成了卫淮比较喜欢捞捕的小鱼,不用担心草儿吃鱼的时候,被鱼刺给卡到。
见卫淮暂时答应下来,老葛也显得很高兴,忙著回窝棚拢火烧水,帮著卫淮张罗饭菜。
张晓兰没有跟著进窝棚,就在外面的木墩上坐著,见窝棚前面放著的那一堆黑瞎子肉没多长时间就招引来绿头苍蝇,觉得自己这么坐著,也浑身不自在,就拿了根枝条,到肉边驱赶著苍蝇。
做饭也需要不少时间,趁看这功夫,卫淮提著两只樺皮桶到河边打了两桶水回来,跟著抱出砧板,放在屋外的木架子上,用猎刀割了熊掌、熊鼻子和波棱盖儿,然后开始剔肉、切割。
蘸烫好熊胆,將熊胆掛起来晾著,淘洗了大米和小米,混合著在土灶上的大铁锅里煮上,老葛让草儿看著烧火,也出来帮忙,找来黄泥,將熊掌给糊起来,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张晓兰搭著话,不一会儿,都问到她有没对象了,听得一旁默不作声的卫淮心里边一阵古怪。
可当听到张晓兰没对象的时候,卫淮发现自己,心里边竟然一下子轻鬆了不少,更多是暗自高兴。
他不得不承认,在山里奥伦边和张晓兰的相遇,还是以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