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咆哮得有点草率。
但草率归草率,面子不能丢。
“就算你有手续,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我打声招呼?”陈检把复印文件扔回桌上,语气虽然弱了几分,但依旧面带气愤之色:“这事明面上是总局的彭天华带队执法,实际上是你在主导一切,是不是这样?”
这事无法否认。
知道他林东凡家世的省部大佬,有两位:一个是汪道臣,另一个就是眼前这位沉不住气的陈检。
如果说自己是听彭天华指挥,那无异于侮辱陈检的智商。
林东凡嬉皮笑脸地捣起了糨糊:“陈松,这件事吧……我之所以没跟您打招呼,也是想替您分担一点压力。您想想看,省里的人际关系盘根错节。有些事您知情与不知情,结果可不一样,您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你说得很有道理。”
陈检嘴上不反驳,心里却憋着劲。
他把右手往前一伸:“魏守勤的贪腐证据呢?你们搜了一晚上,搜出什么了东西?除了一本破日记、一张不知道真假的祖传秘方,以及他死不认账的八根金条和十二张海外债券,你们还搜到了什么?”
“搜到这么多东西,还不够?”林东凡讶异地反问。
陈检郁蹙眉头:“又跟我演相声,你属捧哏的是吧?他说金条和债券是他父亲生前留下的,你能去坟堆里把死人抛出来对质?”
“不能。”林东凡也蹙起了眉头。
郁气攻心的陈检,起身走到窗边,手捂心脏吸了两口新鲜空气:“我快六十岁了,心脏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强大,你如果想气死我,你就继续捧哏。”
“不是啊,陈检,我是真的知道你在气什么。”林东凡望着陈检的后背,想了想又道:“八根金条,外加面值24亿的海外债券,他说是他爹留下的,就是他爹留下的?大家又不是傻子。”
“你不是傻子,我是傻子?!”
陈检猛然转身。
板着一张脸批评林东凡:
“魏守勤是省卫生厅的一把手,你知不道他手上还压着多少重要工作?
别的不说。
就说那个黄秀菊儿子的医疗纠纷案。
闹得沸沸扬扬!
都上了京城晚报,Z央已经点名批评!
现在汪书记还指望着魏守勤去处理这件事,平息风波!
你倒好,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声,回来就把魏守勤给了!你说,医疗纠纷案谁去解决?是你还是我?
你让我怎么跟上面交待?”
陈检越来越激奋,就仿佛林东凡真的捅了个天大的篓子似的,令百越省陷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尴尬境界。
林东凡不以为然地回以一丝笑容:“陈检,省里指望魏守勤去解决黄秀菊儿子的医疗纠纷案?您该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谁跟你开玩笑?严肃点!”陈检端的是一身正气。
林东凡轻皱眉头:“魏守勤有什么资格去解决这个纠纷?是凭他坐拥24亿海外债券的贪腐实力?还是凭他精准计算情妇排卵期的专业精神?”
“……!!!”
这简单几句话,把陈检噎得哑然无声。
林东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