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脸上又喜又恼,种种情绪交织变幻。他看着上面的庆修,讪讪笑道:“这,那些钢铁混在一起了,小人,小人也不知具体用来铺设哪里的铁路。”
“不知道?你胆敢诓骗庆国公!?”李剑山站出来,怒斥道:“纵使你不知道,你
李剑山皱起眉头,狐疑地盯着张鸣,渐渐考虑其张鸣嘴里的话有多少是真的?
张鸣叫苦不迭,“小人哪敢欺骗庆国公?那批钢铁,我们把它们和朝廷工部送来的钢铁放到一个仓库,没用两天,两批钢铁就混在一起了。”
“那会小人没想到,居然有天会发生这样的祸事。”
早知那批钢铁有问题,他当时就将姓许的留下的东西全部清理干净,现在也不至于惹祸上身。
可惜,张鸣哪怕将肠子都悔青了,这会也于事无补。
张鸣慌里慌张地看着庆修,“庆国公,那,那找不出大概的铁路路段的话,会怎么样?”
“还能如何?”庆修没好气地道:“当然是全拆了。”
“全拆了!?”李剑山愕然道。
在场众人纷纷看向了庆修,所有人都被庆修这句话吓了一跳。冀州刺史虽说不想继续修复铁路,可他也没想过将铁路全部拆了。
庆修揉了下眉心,心里也窝了把火。
年后才建成的铁路,这才过去两三个月,便要拆掉重建,耗时耗力耗财。
但事已至此,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派人准备一下,在冀州城内选处较高,适合说话的地方。既然事情查清了,我也该给冀州百姓一个交代。”
庆修忽然跳到了给百姓交代一事上,李剑山等人摸不清头脑,只好依言下去办,顺手捞走几个比较熟悉冀州的衙役。
“庆国公,那铁路……”冀州刺史左顾右盼,见府衙其余人不敢问,他便蹭到庆修旁边,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
“真要全部拆了?”
庆修往后一靠,半阖着目休息,不紧不慢道:“刺史大人应该不想再继续运行蒸汽火车吧,铁路全拆了,恰好也正合你的意。”
冀州刺史没敢应声,干笑了两声,心里确实松了口气。
拆掉也好,到时候将这些钢铁融掉,看看能不能打冶炼出更好的钢铁。哪怕不能,至少他也解决了一件烦心事。
庆修亲口说,让他们将拆掉铁路,日后朝廷那边想要继续在冀州运行蒸汽火车,他们只稍将庆国公搬出来,就能应付上一段时间了。
等李剑山带人挑好地方回来后,庆修在高台上,慷慨激昂地讲了一通话,引得掌声如潮水般响起。
而冀州刺史,则差点晕过去。
高台上,庆修脚步从容地从百姓中间穿过,一路踏上高台。下方人头攒动,能来的百姓几乎全来了。
庆修将铁路断裂的缘故告诉了所有人,并道:
“凡是家中有人此次在蒸汽火车上丧命,皆可去庆丰商会再领一笔抚恤金。”
“数额不多,但是铁路我们有监察之责,此次出了这般大的事,希望这些银两能够帮到你们。”
遇险的人,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既想责骂庆修开通的蒸汽火车,又心知此事也怪不到庆国公头上。
庆修给了她们一小会时间冷静下来,随即继续道:“若家中只剩下孤儿寡母,可以不用一次性将所有赔偿银两拿到手,而是先领取一部分,剩下的则每月由庆丰商会的人送来……”
庆丰商会给的赔偿金,是府衙发放的两倍,这些银两加起来,足够此次遇险的人的家属一辈子衣食无忧。
但是那些孤儿寡母,却未必能够守得住这么大一笔银子。不提宵小,但凡遇到些极品亲戚,这笔银子怕是都要被人拿走。
庆修替他们考虑得很周到,所有赔偿金既能一次性拿完,也能每月会有送固定份过去,亦可折算成米粮,庆丰商会会定期送去。
下方窃窃私语的百姓们,听到后面,渐渐安静了下来,抬头看着庆修不语。
庆修将最要紧的事说完,顿了下,轻描淡写地抛下一句话。
“过几日,冀州铁路会全部拆除,然后再铺设新的铁路……”
庆修话尚未说完,
众人满目震惊地看着高台上的庆修,他们刚刚听见了什么?拆掉原来的铁路,全部重新铺设!?
这未免太劳师动众了吧!?
听见冀州铁路拆除,众人以为冀州便没有铁路了,一方面松了口气,一方面又不由惋惜,毕竟蒸汽火车是真的方便啊。
结果,谁知道庆国公下一句就是重新铺设铁路!
“不行!这蒸汽火车就是个害人的东西!还铺设铁路,万一下回又发生这样的事怎么办!?”
“是啊,前几日整辆车的九个车厢全部翻了,看着就渗人。”
庆修瞥了眼李剑山,李剑山顿时会意,往前跨出一步,脸一沉,表情凶恶地喝道:“安静!”
现场倏然一静。
庆修没有再说太多,简单提了提后面庆丰商会修建冀州的打算,便带上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