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亮掌心的合成玉散着柔和却坚定的光晕,黑墨玉表面翻涌的黑雾如同被冰封的潮水般迅退去,海底空间里令人心悸的嗡鸣骤然消失。
那股几乎要将骨髓冻裂的寒意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玉石崩塌的轰鸣在穹顶下回荡。
幽蓝的海水中,原本悬浮的玉石碎块突然失去了平衡,如同被狂风席卷的枯叶般簌簌坠落。
巨大的玉柱从中断裂,截面闪烁着温润的荧光,却带着不祥的裂纹迅蔓延。
潜艇外壳传来沉闷的震动,仪表盘上的指针疯狂摇摆。
&0t;快出去!
&0t;刘亮抓起舱门把手,合成玉的光芒将三人笼罩在半圆形的护罩中。
减压舱的指示灯急促闪烁,当厚重的舱门缓缓滑开时,整座海底玉矿已经开始坍塌。
三人悬浮在海水中,看着那些曾经散着诱人光泽的玉石在崩塌中碎裂成齑粉。
刘亮手中的合成玉微微烫,黑墨玉邪气形成的暗紫色旋涡正在逐渐消散,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黑色海沟。
刘亮抹了把脸上的灰尘,突然指向远处——黑墨玉的核心部分正随着崩塌缓缓下沉,表面最后一丝邪气被合成玉的光芒彻底吞噬。
&0t;结束了?&0t;楼毕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刘亮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那块温度渐降的合成玉,看着漫天玉石碎屑如同流星般坠入深渊。
三人进入躲在一处的潜水艇,海水如潮水般涌入空间,片刻后空间被海水淹没,只有潜艇的探照灯在黑暗中划出不安的光痕。
当潜水艇慢慢浮出水面时,晨雾未散时,铅灰色海面突然鼓起一道不规则的弧线。
潜水艇的钢铁脊背正缓缓割裂晨雾,潜望镜率先刺破水面,在雾中划出银亮轨迹。
原本悬浮在海面的黑玉像们有了异动。
这些二三米人高的黑块仿佛失去力量,此刻却像被抽走了魂魄——它们表面凝结的幽蓝水纹像活物般褪去,玉质表面浮现蛛网状裂痕。
最东侧那尊持最大块率先倾斜,慢慢坠入海中,溅起极小的水花。
潜艇指挥塔完全露出水面时,整批黑石开始集体下沉。
它们并非垂直坠落,而是以一种缓慢的、螺旋式的姿态沉向深海,仿佛水下有看不见的丝线在牵引。
阳光穿透雾霭的刹那,最后同时崩解,夜明珠灵石玉质碎片在海面上漂浮片刻,随即被潜艇搅动的漩涡卷走。
海水从潜艇排水孔喷涌而出,在甲板上形成细密的水幕。
当艇身完全浮出时,海面上已只剩一圈圈扩散的涟漪,仿佛那些黑玉像从未存在过。
只有深海暗流卷着细碎的玉屑,在幽蓝的海沟里缓慢沉降。
海面如被拭净的铜镜,龙鱼群摆尾潜入水中,尾鳍扫过之处漾开淡青色涟漪,像谁不慎打翻了砚台里的墨。
它们沉默地游向幽蓝深渊,鳞片上最后一点磷光也没入黑暗,仿佛从未在这片海域掀起过银浪。
凤凰群则在暮色中次第振翅,羽翼拖曳着流霞般的尾羽,却再无往日盘旋时的顾盼生辉。
它们朝着天际最遥远的云层迁徙,清唳如碎玉坠地,在渐暗的天幕下拖出细长的颤音,像谁用指尖划过绷紧的琴弦。
海风卷着咸涩的气息漫过礁石,先前被龙鱼搅乱的浪涛此刻已化为细密的波纹,一圈圈吻上沙滩,又无声退去。
只剩下几片零落的凤凰羽,被晚潮推搡着搁浅在湿冷的沙砾上,羽尖沾着的金粉在暮色中明明灭灭,如同这场盛大迁徙后,天地间仅余的一声叹息。
了望塔上的潜望镜缓缓升起,玻璃舱外的景象让所有人屏住呼吸。
先前笼罩视野的乳白色浓雾正在快消融,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缓缓揭开巨大的幕布。
湛蓝的海面从雾霭中显露出来,波光粼粼地延伸至天际,而那个由扭曲海浪构成的巨大迷宫,此刻正如同被潮水抹去的沙画,连同那些闪烁着幽绿光芒的海墙一同化作细碎的泡沫。
正午的阳光穿透云层,在甲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金属表面凝结的水珠顺着舱壁滑落,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远处传来信天翁的啼鸣。
艇长手中的盖革计数器出的&0t;咔嗒&0t;声从密集变得稀疏,仪表盘上的指针稳定地指向002微西弗小时——辐射值降至安全阈值以下。
操作台前爆出压抑已久的欢呼,楼毕颤抖着拧开通风阀,带着咸腥味的新鲜空气涌入舱室。
海平面上,一座覆盖着绿色植被的岛屿轮廓正逐渐清晰,那是他们来这里次见到的陆地。
楼毕摘下沾染油污的手套,望着阳光下泛着金辉的海面轻声道:&0t;看来&039;黑石&039;带走的不只是迷雾,还有这片海域被诅咒的阴霾。
&0t;
海风掠过无人区的海面,在防护服上划出细碎的声响。
刘亮第一个摘下头盔,额角的汗瞬间被风吹得冰凉,他抬手抹了把脸,看向身旁的张豪杰——她正举着便携式辐射检测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