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往山坳里沉时,刘亮突然拽住身边两人的胳膊。
他手指颤,指向西边那座像被谁硬生生顶出个包的山——那山当地人叫“驼峰”
,平日里光秃秃的,只有半腰几丛倔强的灌木。
此刻,驼峰凹进去的地方,正亮着一点橘红,像谁把落日的碎屑揉碎了撒在那儿。
“火……火堆。”
刘亮声音紧,喉结滚了滚,“不是野火,你看那光,一跳一跳的,旁边还有烟。”
楼毕顺着他指的方向眯眼,风把远处的草木气息卷过来,混着点若有若无的焦糊味。
那火光确实稳,不像山火那样张牙舞爪,倒像有人拢着柴,火舌舔着枯枝,连带着烟都是淡灰色的,细细一缕往天上飘。
李四摸出揣在怀里的粗瓷壶灌了口酒,酒液在喉咙里烧出点暖意:“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人?”
“可那火……”
刘亮还盯着,“要真是人,是野人?还是……”
他没说下去,但三人心里都咯噔一下。
这地界前几年不是有人过来过。
火光忽然晃了晃,像是被什么挡了一下,随即又亮起来,比刚才更明显了些。
刘亮把背上的武器紧了紧:“去看看?总不能放着不管。”
楼毕哼了声,却已经抬脚往驼峰的方向走:“走快点,天彻底黑透,山路更难走。”
刘亮最后看了眼那团橘红,像黑夜里一颗孤零零的星,攥紧了手里的手电筒,跟了上去。
风从耳边过,带着山的冷意,只有那点火光,在越来越浓的暮色里,固执地亮着。
潜艇的金属外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一头静默的钢铁巨兽伏在暗礁密布的岸边。
张豪杰独自留在潜艇舱门,攥紧了夜视望远镜,看着刘亮和楼毕的背影消失在火山岩的阴影里。
防护服的银白色在夜色中格外显眼,表面反射着火光,像两团移动的磷火。
空气里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味,混杂着某种未知植物的焦糊味。
张豪杰的指节因为用力而白,耳机里传来两人同步的呼吸声,还有防护服表面传感器的滋滋轻响。
他数着秒,看着那团橘红色的火焰在百米外跳动,像一颗孤独的心脏在黑暗中搏动。
刘亮在前,楼毕在后,两人猫着腰,脚下的火山岩出细碎的摩擦声。
银白色防护服在火光中勾勒出僵硬的轮廓,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生怕惊醒了沉睡的岛屿。
火堆周围没有任何脚印,只有一圈被火烧黑的礁石,像人为摆放的祭坛。
"
距离火堆五十米。
"
刘亮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楼毕举起手持扫描仪,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变成刺眼的红色,辐射值正在缓慢攀升。
火焰突然出噼啪的爆响,窜起半米高的火苗。
张豪杰看见刘亮猛地蹲下,防护服的头盔反射出诡异的红光。
楼毕的手按在了腰间的信号枪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白。
月光被云层遮住的瞬间,火堆旁似乎闪过一个黑色的影子,细长的轮廓像极了人类的手臂,却又长得出奇。
张豪杰的呼吸停滞了,望远镜的镜片上蒙上一层水汽。
"
有东西!
"
楼毕的声音突然拔高,随即被一阵尖锐的电流声淹没。
张豪杰猛地站起来,潜艇的警报声突然刺破夜空,红色的警示灯在舱门处疯狂闪烁。
火堆的光芒突然熄灭,只剩下两具银白色的防护服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耳机里传来的,只有呼啸的风声和某种黏腻的摩擦声,像有什么东西正从礁石上缓缓爬过。
潜艇的警报声尖锐地划破夜空,像一把冰冷的刀撕裂了丛林的寂静。
原本围着篝火打盹的人们猛地惊醒,慌乱地抓起身旁的武器,有人不小心碰倒了水壶,金属碰撞声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
怎么回事?"
一个长飘飘到道人压低声音问,手指紧紧的指着警报声处。
不远处,那只原本伏在阴影里的巨蜥像是被无形的手抽了一鞭,粗壮的后腿猛地蹬地,拖着布满鳞片的长尾窜进密林,枝叶哗啦作响,转眼就消失在黑暗中。
众人顾不上巨蜥的去向,纷纷起身,目光齐刷刷投向漆黑的水面。
月光下,原本平静的海面此刻泛着冷寂的银辉,只有几处气泡突兀地浮出,又迅破灭。
握着武器的手心沁出冷汗,连呼吸都放轻了,所有人都知道,那警报声绝不是误报——水下一定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夜风吹过丛林,带来潮湿的水汽,火堆噼啪作响,映着一张张紧绷的脸,每个人的眼睛都在黑暗中闪烁着警惕的光,死死盯着水面下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不对,不对,这么多年了,都没有想起,莫非是白教授他们回来了”
。
另一人说着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