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被压成弓形,“咯吱”声里透着随时要断的危险。鱼线在水面犁出白浪,水下黑影拖着船跑了半圈,把锚链都拽得哗啦啦响。
“大春哥牛逼!”
小虎蹦着高儿叫好,船员们全围过来,探照灯的光柱追着水下黑影跑。
那东西劲头大得邪乎,每次摆尾都掀起半人高的浪,王大春憋红了脸跟它较劲,汗珠子顺着下巴往甲板上滴:“奶奶的!少说五六十斤!不是大石斑就是龙趸!”
“好家伙!这竿子真值了!”有人摸着他那根竹鱼竿直羡慕,“换我那破树枝,早断成三截了!”
林宇靠在桅杆上笑:“等你拽上来再吹牛皮,别到时候鱼跑了,牛还在天上飞呢。”
话音未落,水下黑影猛地一个翻身,探照灯光柱扫过它的侧腹,灰黑色皮肤覆着细密的鳞片,尾鳍呈三角形划开水面。
王大春正咬牙收线,突然感觉鱼竿猛地一震,鱼线“嗡嗡”作响,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一口。
“我操!这鱼咋还会咬线?”他骂骂咧咧地使劲,突然听见林宇大喊:“大春哥!是鲨鱼!不是石斑!快割线!”
众人顺着林宇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鱼嘴张开时露出两排三角牙,反光的鳞片在水下一闪一闪,分明是条小鲨鱼!王大春吓得手一松,鱼竿差点滑落,好在他反应快,赶紧抱住竿子往后倒:“鲨鱼?!”
那鲨鱼被拽得靠近船舷,突然甩起尾巴狠劲拍打水面,溅起的海水劈头盖脸浇了王大春一身。它的背鳍露出水面,像把尖刀划破夜幕,鱼线被绷得几乎透明,随时可能断裂。
“割线啊!”林海抄起剪刀就往前冲,却被林宇一把按住。只见林宇摸出腰间的匕首,看准鱼线位置喊道:“大春哥,松劲!”
王大春猛地松手,鲨鱼趁机往深海一钻,林宇匕首寒光一闪,“咔嚓”割断鱼线。
失去拉力的鱼竿“砰”地弹回甲板,王大春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鲨鱼尾巴在水面甩了个花,消失在黑暗里,半天憋出句:“妈的…… 差点被鱼拽海里喂鱼!”
众人看着他湿透的背心和发白的脸,先是一愣,随即哄堂大笑。
小虎拍着大腿:“大春哥,你那五六十斤的大石斑,原来是条会咬人的鲨鱼!”
王大春抹了把脸上的海水,捡起鱼竿嘟囔:“谁知道这玩意儿跑这儿来晃荡……”
他瞅着空荡荡的鱼钩,突然跳起来骂:“妈的!我的荧光饵还在它嘴里呢!”
林宇踢了踢他的屁股,笑着说道:“行了,别心疼你的饵了,要是被拽进海里,估计你自己都得喂鲨鱼~!”
王大春一骨碌从甲板上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海水,犟脾气又上来了:“我就不信邪!今天非得钓条大鱼给你们瞧瞧!”
他抄起鱼竿就要重新绑线挂饵,却被林宇一把按住肩膀。
“你瞅刚才那鲨鱼的尾鳍...”林宇指着黑漆漆的海面,语气急促,“那是黑鳍鲨!这玩意儿成群结队,你这会儿甩竿,不是引着它们往船上凑吗?”
王大春梗着脖子想反驳,却见林宇指节捏得他后颈生疼,只好悻悻放下鱼竿。
船员们一听“鲨鱼群”,顿时没了钓鱼的兴致,纷纷瘫在甲板上擦汗歇脚,磨刀的磨刀,检查钓鱿机线路的检查线路,为夜里的作业做准备。
等都忙活差不多了,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倒在甲板上休息,吹海风。
海风裹着咸腥味吹过,诱鱼灯的蓝光在水面晃悠,谁也没注意到远处海平面上,两艘银灰色大船正像出鞘的刀,悄无声息地加速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