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带着源冰在村中转了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目的,相遇上族人时不时应上几句。
村里的小河潺潺,宽阔的树荫下也不觉烦躁。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源冰喜欢现在这种感觉,热闹、简单、没有高深计较。
简单的生活,有时候正是某些人所向往的,也是王清晨以往所向往的。
但是有些事,有些人,冥冥中早就注定。
……
而王清晨离开以后的京师却远愈加复杂,愈加算计高深。
官场、商场、战场之上,处处都是凶险,处处都是危机。
风云变幻的朝局让久未脱身的左相崔珏整日胆颤心惊。
帝王暮期,对于皇帝和臣子都是巨大的考验。
尤其是现在景佑帝所表现出的种种异常,更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信号。
北境采取的绥靖政策是凶恶的老狮舔舐伤口,还是凶狠的恶狼蓄势待;久居洞庭的水师诡异北上驻扎训练更是破天荒;甚至驻扎边关数年的魏国公又为何被调进京师,是单纯的述职,还是另有深意?
再加上太子皇孙,宗室世家,这每一个都不是简单货色。
……
“这军情传来日久,魏国公何时才能到京?”
崔珏现在已经不想再猜测陛下的心思了。
既怕猜测了陛下的心思,但更怕猜对了陛下的心思。
因为哪种情况对于他来说都是极度危险的。
“回崔师,魏国公此次是护送西域诸国使臣而来,度自然不如,军报来看,至少还得半月时间”
施泾川小心回道。
“那个杀才,你真以为他会护送?算了,通知兵部,做好接待事宜,别搞出什么岔子,届时惹出什么祸事,他们自行担责”
崔珏可太清楚兵部的德行了,兵权只能贯穿始终,到了魏国公这种程度,想要插手军中事务,即便是兵部也屡屡碰壁。
以往就闹出不少祸事。
“下官这就下函”
这正是中书侍郎的分内之事。
“李尚书不是从北境回来了吗?可听说了什么动作?”
崔珏问道,而他问的显然也并非明面上人尽皆知的消息。
“这……”
施泾川没有直接回话,而是左右巡视,在桌上写下一个圣字。
崔珏已经了然,这是陛下有意封锁消息,即便是中书省也没休想染指分毫。
“对了,太孙最近在做什么?”
明白其中含义,崔珏多嘴问了一句。
“听说这些日子,皇孙多数时间都在陪着皇孙妃散心解郁,前不久王秘书上书丁忧,如今皇孙妃也正在孝期”
施泾川简单解释道。
崔珏却是一笑,皇孙此次也是幸运,皇孙妃这一怀孕,无意间将他身上的脏水彻底洗净,即便他现在什么都不做,却已经什么都做了。
“陛下那边有什么反应吗?”
其实这句话是有些僭越的,但他还是问出了口。
意思无非有二,其一便是陛下对于皇室后嗣的态度;其二便是太子之位的归属。
“没听说有什么反应,不过怡妃娘娘倒是赐下诸多赏赐,这些时日也多次驾临东宫”
施泾川也隐约能够感受其中的利害,只是还看不真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