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罗诺斯元帅的黯然离场,像抽走了“开拓者号”
舰桥内最后一丝凝滞的对抗气息。
巨大的空间内,只剩下设备运行的低沉嗡鸣,以及一种混合着震撼、茫然与新生的微妙氛围。
权威的雕像已然崩塌,留下的权力真空迅被务实与求生欲填充。
霍克舰长站到了指挥席前,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在场依旧有些失魂落魄的军官与科学家们,最后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复杂无比,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未知力量的敬畏,但更多的,是一种基于理性判断的决断。
“根据元帅离舰前的授权,”
霍克的声音沉稳,打破了沉默,“我,霍克舰长,暂时接管‘开拓者号’及本星域舰队最高指挥权。
当前第一优先事项:彻底解决‘数据幽灵’隐患,恢复星舰最高作战效能。”
他转向我,语气郑重,“佐佐小姐,不,顾问阁下。
我们需要您的专业知识。”
“特殊技术顾问”
这个头衔,此刻听起来不再充满帝国的僵硬与试探,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谦卑的请教意味。
合作的第一步,直指问题的核心——位于星舰最深处、如同钢铁巨兽心脏般的“星核反应室”
。
穿过层层厚重的隔离门与能量屏障,越是深入,空气中弥漫的能量波动就越是磅礴。
最终,我们抵达了反应室的核心观测平台。
眼前景象堪称壮丽与诡异的结合体:一个直径近百米的巨大能量球体——“星核”
,在强大的磁力约束场中缓缓旋转,内部进行着狂暴的可控聚变反应,散出令人不敢直视的炽烈光芒与几乎实质化的能量洪流。
它是人类科技力量的极致体现,是推动这艘星际堡垒纵横星海的源泉。
然而,就在这极致造物的边缘,一种不协调的、阴冷粘稠的能量,如同扭曲的黑色藤蔓,顽强地缠绕在能量导管与约束场生器上。
那是高度凝聚的怨念聚合体,是威尔逊博士及其团队成员不甘灵魂的最终残留。
它们在“星核”
磅礴能量的吸引下依附于此,却又被其纯粹的、代表“生”
的力量所灼烧、撕裂,形成了极其痛苦的共生状态,不断干扰着能量的稳定输出,制造出各种匪夷所思的“灵异”
故障。
【检测到高强度怨念能量场,与威尔逊博士灵体同源,但结构更混乱,情绪更偏向绝望与狂躁。
】罗一鸣的数据流在我意识中快刷新,【它们与‘星核’的能量场形成了脆弱的动态平衡。
常规物理手段或能量冲击,极大概率会打破平衡,导致两种能量剧烈冲突,引链式反应,最终……】
【最终就是‘嘭’!
大家一起玩完!
】古博士接话,语气少有的严肃,【这就像在给一颗跳动的心脏做手术,而癌细胞已经和主血管长在一起了!
我们之前那个‘安抚补丁’是针对游离态灵体的,对这种扎根在能量源里的大家伙,效果微乎其微!
】
霍克舰长和一众随行的顶尖工程师们,面色凝重地监控着各项数据。
他们尝试过多种方案:提高局部能量输出进行“灼烧”
、注入反向频率进行“中和”
、甚至模拟新星爆脉冲进行“重置”
……结果无一例外,要么收效甚微,要么差点提前引灾难。
一位资深工程师看着读数,绝望地低语:“它们……它们好像成了‘星核’的一部分,无法分离……”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
我漂浮在观测平台边缘,灵体状态让我能更直观地“感受”
到那股冰冷的痛苦与狂暴的绝望。
阴阳眼下,那些扭曲的灵魂碎片在能量的烈焰中无声哀嚎,它们曾经的智慧与理想,化作了如今侵蚀造物的毒疮。
“你们的方法,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轻声开口,声音在巨大的能量轰鸣中却异常清晰,仿佛直接响在每个人的脑海,“它们不是需要清除的‘病毒’或‘肿瘤’。
它们是这道辉煌造物上,一道未曾愈合、已然化脓的‘伤痕’。
用火焰去烧灼伤痕,只会让痛苦更深,让毁灭更快。”
“那……顾问阁下,我们该如何……‘治愈’这道伤痕?”
霍克舰长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问题,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全部意识沉入体内,如同潜入深海的潜水员,小心翼翼地触碰着胸口的翡翠。
自从进入这个纯粹由能量与信息构成的世界,翡翠仿佛从沉睡中苏醒,它与这个宇宙最底层的物理规则、与那流淌的“源能之海”
,产生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和谐而深邃的共鸣。
它不再仅仅是一个护身符或能量源,更像是一个……翻译器,或者共鸣器。
【古博士,罗一鸣,】我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