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山一眼就看出来了胡进的心思。
在体制内历练了几年,他怎么能不知道权力斗争的残酷性。
当权力横行的时候,什么道德、法律、伦理、人性,都不过是被利用的武器。
胡进从空降衡岳开始,他的人生大幕就徐徐拉开了。
这几年,他不断制造影响,制造热点话题,目的其实很简单,他需要一个舞台,将自己推向观众。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胡进是一个身怀天下的人。
其实,在燕京城里,像胡进这样的家庭背景的人不在少数。
但是,大多数与他有着同样家庭背景的人,都选择了弃政从商。
他们利用背景的影响力,在商场上赚得盆满钵满,很少有人像胡进一样,视金钱为粪土,一心一意走从政之路。
事实上,胡进在这金钱这方面确实有过人之处。
他从来没将金钱看得有多么重要,他非常痛恨贪腐之人。
这也是在衡岳市曝出魏力贪腐之案后,他痛下杀手的原因。
在胡进看来,眼里心里装满金钱和女人的人,都是不值得信任的人。
这些人就该扫进历史的垃圾堆,再踏上一只脚,令其永世不得翻身。
许一山被他看重,也是因为许一山在这方面与他有着同样的善恶标准。
看人看秉性。
四年大学生涯,他与许一山几乎形影不离。
在与许一山接触的日夜里,他发现许一山也是个将金钱视为粪土的人。
而且,许一山身上有一股令他都望尘莫及的胸怀。
当年,他带许一山进京回家。
他以为许一山会惊叹他的家世,赞扬他的内敛。
谁料许一山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他甚至都没流露出一丝羡慕与惊叹的神情。
事后,许一山也没改变他对自己的态度,他一如往昔与他交往,既没因为自卑而疏远他,也没表现出恭维和尊敬他的举动。
特别是在毕业之际,当无数人围在梁国明身边,希望借助梁国明的关系谋求一份满意的工作时,许一山从来就没在梁国明跟前流露出一丝求助的意思。
他以为许一山会找机会来求助自己。
毕竟,许一山已经知道,以他胡进的关系,给他许一山找一份满意的工作,太简单不过了。
然而,直到毕业离校,许一山都没在他面前流露出一丝求助的意思。
那时候胡进就知道,许一山这种人要么不起飞,一飞必定冲天。
七年后的重逢,许一山再次走进他胡进的视野时,他已经从一个农家子弟,成为了最基层的一个乡镇小镇长。
从那时候开始,胡进就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将许一山收归己用。
寒意渐浓,高楼上的灯光也在次第熄灭。
桔城已经慢慢进入了深度睡眠。
“回吧!”
许一山提议道:“老胡,外面风寒。
而且桔城不比燕京,外面这里可是湿寒,人在外呆久了,寒毒容易侵体入骨。”
“好啊。”
胡进爽快答道:“老许,你还是不想给我一个说法。”
许一山笑了笑道:“老胡,我真没有说法的。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在我心里有一杆称,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说实话,我支持你,也希望你能达成所愿。
但是,我更希望你稳一些啊。”
胡进苦笑着道:“好了,什么话都不要说了。
老许,我理解你,也不强逼你了。
不过,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
我已经上了战车,而且战车已经开动了。
我要刹车,就将车毁人亡。”
许一山长叹一声,再没说话。
他们各自上了自己的车,分道扬镳而去。
坐在车里,许一山一言不发。
与胡进的谈话,让他不得不审视未来的路要怎么走了。
胡梁之争,早就在内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这个漩涡将所有人都将卷进去,他许一山也不可例外。
尽管他一直想置身事外,但是随着事态的发展,他越来越发现自己非但不可能置身事外,而且还将卷入到漩涡中心去。
胡进能在他面前袒露心迹,的确让他心生感动。
只有将自己视为最信任的人,才会在他面前说出心里最隐秘的话。
秘书回过头来,小声问道:“领导,我们现在去哪?”
“回管委会吧。”
许一山点点头道:“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了吧?”
秘书笑道:“确实没去了。
不过,管委会的各项工作都搞得不错。
现在啊,几位副主任都在按照您的指示在办事。
融城工作目前已经取得了几个方面的成功。”
许一山来了兴致,问道:“你说说看。”
秘书汇报道:“目前,三市电话区号统一了,联城公交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