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孙传庭端坐在上首位,右手拍看座椅扶手。
“现在情况匯总在一起,非常明晰。
我们练兵、筑城,朝献地方官吏和豪强在后面拼命扯后腿。
乐浪都司给汉城府多次行文,要求朝献议政府和六曹,好好约束平安道和寧安道地方官吏和豪强,回文都是在打哈哈,敷衍了事。”
孙传庭目光扫了一眼眾人,继续说。
“权知朝鲜军国事李棕,天启三年起兵靖难,废伯父光海君。
天启四年,平安道兵马使李适跟隨李棕靖难,事成后不满封赏太薄,兴兵作乱,率平安道精兵一万二千攻入汉城,改立兴安君李为主,三日而亡。
李适之乱虽然平定,但李棕对平安道和寧安道,逐渐失去掌控。
加上天启六年春季,黄台吉率兵寇边,两道糜烂,李棕彻底失去掌控,完全由地方豪强世家推选官吏加以管治。”
孙传庭拿出一叠文书,“锦衣卫镇抚司朝献局收集的情报,汉城朝献朝堂又陷入党爭西人党、南人党、小北派、大北派,斗得不亦乐乎。而对李棕心怀不满的地方豪强世家也比比皆是,江原道李仁居、仁城柳孝立、清州柳应洞频频起兵叛乱。
这些叛乱,都是我都司应李棕之邀,派遣精锐领著朝献新军,乘舟泛海,远赴各地,登陆作战,一一平息。
李棕手里的兵马,仅仅能维持他在汉城、京畿道、黄海道和江原道部分地区的治理。
此外,朝献各地流传民谣:
谓清时今亦昏时。昔在昏时,爵人以贿。今在清时,爵人以私。”
陈奇瑜说:“由此可见,朝献各地民眾,对李也十分不满。”
练国事说:“倒也不是李棕行什么苛政,而是他靖难之后,一直得不到我朝册封,人心浮动。
地方豪强们趁机坐大,肆意侵吞土地,隱匿人口,打著朝堂的旗號横徵暴敛、鱼肉百姓。
百姓们不明事理,把怨气全撒在李头上。
可是镇抚司埋在汉城的细作说,李棕这几年,收上的赋税,不及往年的五分之一。”
“都被豪强世家吃掉了!”戴君恩愤然地说,“天下乌鸦一般黑。
国朝地方豪强世家,打著朝廷旗號敲骨吸髓之事,这一两年被报纸揭露的比比皆是。
朝献也是这个样子,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孙传庭淡然地说:“朝献是大明的好学生。
朝献的豪强世家,本就都是两班官吏,尤其是东班官吏,他们把持科试,数百年来,非两班出身的进土,屈指可数。
进可把持朝堂,退可鱼肉地方。
数百年来,不思进取,唯有党爭。
皇上曾经说过,朝献身上,可以看到大明的未来。
正是看到这一点,皇上才带著眾人励志图新、锐意改革。”
孙国楨说:“孙制置使,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办朝献朝堂改革,拉李棕出苦海”
孙传庭摇了摇头:“我们还没有那个精力去拉李棕,就让他在苦海里继续泡著吧。
我们需要全力继续围困辽东。
围困辽东,我们都司负责的东线至关重要。而东线能不能稳固,在於平壤以北地区,民力物力能不能为我们所用!”
陈奇瑜赞同道:“孙制置使所言极是。
乐浪都司和东线,与国朝本土隔海相望,所需粮草、军械和各种物资,都需泛海运来,耗费不小。
要是朝献江北地区(大同江以北)的民力物力不能为我们所用,对於朝廷来说乐浪都司和东线就不是围困建奴的助力,而是沉重的负担。”
练国事说:“可是朝献朝堂和地方君臣,都认为大明財大气粗,不仅不想奉献民力物力,还想从中分一杯羹,狼狠捞一笔。
我们徵集的青壮,朝献新军家眷被盘剥,就是此例。
我认为,此事不可开端,必须严厉惩治,否则的话,朝献江北官吏和豪强会像无数的蚂和豺狗围上来,我们难堪重负。”
孙国楨愤然说:“可是我们再如何说,不管如何三申五令,严加呵斥,江北官吏豪强都不当一回事。
他们认为,朝献只是大明藩属,上面还有汉城朝堂顶著,我们管不到他们...”
孙传庭冷笑几声:“好话不听,那就换个法子。
赵都使、孙都参军,朝献新军可用否”
赵率教和孙国楨对视一眼,他俩知道孙传庭问的可用否到底是什么意思。
两人心里只是略微想了几息,斩钉截铁地说:“可用!”
“可用就好。而今端午节马上就到,乐浪都司出面,遍邀江北两道的朝献官吏和豪强世家,县令、郡守以上的官吏,凡是叫得上號的两班世家和豪强,全部请来。
宴请地点放在哪里
龟城、安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