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酒尽浇到在地上,说:“自是曦景告诉我的,我见他身陷囹圄,口口声声唤着大哥,便以为他与大哥说了什么。”
刘承德悚然而起,“哐当”
一声后退,面色难看:“曦景在诏狱之中,你是如何见得他的?!”
净霖扔了酒杯,抬头时已变作“左清昼”
。
他冷冷道:“老师不也见得我了么?那般重刑落在我身上,老师连眉头也不皱。
怎么这师生一场,反倒生分成那个模样。”
刘承德当即欲逃,可那门紧闭不开。
他惶恐捶门,唤着外边的妖怪。
苍霁蹲在门口,听得身后捶响不止,齿间“嘎嘣”
一声咬碎什么,叫阿乙在门上画着玩。
阿乙也不客气,蘸着血龙飞凤舞地写了个“还我命来”
,末了觉得气势不足,又在后边画了条鱼不像鱼的怪物。
“你一顿吃这般多。”
阿乙悄声吐舌,“净霖怎么喂得饱。”
苍霁只笑,说:“他有的是法子喂我。”
刘承德回首见“左清昼”
已立在灯下,影子笼着他,叫他退无可退。
他面装镇定,腿却软成棉花,站也站不直。
“曦景……”
刘承德颤声,“曦景!
怪不得我!
我亦是被逼到绝处,不得不如此啊!”
净霖说:“我如今孤魂野鬼,也被逼到了绝处。
就着师生情分,向你讨上一命,也不过分。”
“不成!
不成!”
刘承德面红气促,胡乱舞着手臂,“你尚不知道,你不知道!
圣上得了神明指点,是要长命百岁的!
你杀了我、你若杀了我!
你也逃不出圣上的五指山去!”
净霖眼神孤冷,手覆腰侧,腰间分明空无一物,刘承德却似乎听见了剑刃出鞘的划动声。
他肝胆欲裂,见得眼前景物一晃,紧跟着“噗通”
一声,脑袋已落在自己的腿上。
那尸体倒地,魂魄亦成无首状,逐渐碎成一滩,连鬼也做不得。
净霖踢开门,跨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