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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手!!!”
他声嘶力竭,可那声音显得如此无力。
他几乎能听见身旁有人低低哀叹。
那是一种哀悼的气息。
他们都知道,这一幕,注定不会有奇迹。
这小卒,已是必死。
“他要死了……”
一个年轻军士低声道,声音几乎破碎。
“这世道,就是不让人活啊。”
“一个说真话的卒子,一定要死。”
“死得值不值?”
“值啊,”旁边的人咬牙,
“可谁记得他?没人记得。”
风吹动火焰。
火光映着每一张绝望的脸。
每个人都以为——这一刀下去,一切就此定格。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血的味道,
那种味道还未真正出现,却已被所有人闻见。
赵烈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胸腔像要爆裂,心中万般痛苦交织在一起。
他想拦,可他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一切,已经定格。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那两个死士的刀,
离萧宁越来越近。
“完了……”
他几乎是无声地喃喃。
“这小子,完了啊。”
周围无数道目光汇聚,
每个人的胸口,都被这压抑的气息死死压着。
他们看着那柄刀,看着那两道寒光。
有人下意识闭上眼。
有人咬破了唇。
就在那一瞬——
天地间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风,停了。
火,静了。
连呼吸,都被凝住。
一切,都只剩下那一抹光。
那是刀与命之间的最后一寸距离。
而在那一寸之间,
所有人的心,都在坠落。
赵烈的指节死死攥紧,
指甲嵌入肉中,鲜血流下。
他的喉咙发出一声极低的嘶吼——
那不是命令,也不是怒吼,
那是一个人的心,被生生撕裂的声音。
“宁小兄弟……”
他哽咽出声。
可那一刻,已无人能听见。
因为——
刀,已经落下。
火焰摇曳。
风声呜咽。
那一瞬,仿佛天地都屏住了呼吸。
无数双眼盯着那一抹刀光,呼吸凝在喉咙。
军士们的神情,一点点扭曲成恐惧与绝望的形状。
他们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们都见过这样的场面——那种血溅三尺、刀破咽喉的景象。
在北境,死不稀奇。
但此刻,他们却第一次希望——那刀,不要落下。
火光映照下,每个人的脸都被扭曲成暗红的影。
空气里有一种几乎凝固的气味,像是血的气息提前弥漫开来。
“完了……”
有人喃喃。
声音发颤,像是从胸腔里被挤出来的一丝气息。
“完了啊……”
他们不忍再看。
有的人闭上眼,头低下;
有的人转过脸,呼吸都在发抖。
那种压抑感,像是有一只手捏住了他们的喉咙。
他们几乎能想象出接下来的画面:
刀光划破空气,带出血花;
鲜血喷在地上,火光映得一地猩红;
那少年的身影倒下,手中的刀滑落,叮然一声,碎在尘埃。
那一幕——他们看得太多了。
他们知道那是什么声音。
他们知道那血会多烫,那骨会多脆。
“唉……”
一个老兵低声叹息,
“这小子,不该啊。”
他闭上眼,不敢再看。
眼角的皱纹在颤,唇在抖,
可那叹息仍是极轻极轻,
仿佛怕惊扰什么。
有人咬牙,声音几乎破裂:
“他若不出刀,也许还有救……”
“可惜啊,太年轻了……”
“是啊,太年轻……”
他们都明白,
这世道从不怜悯年轻人。
年轻意味着冲动,而冲动,意味着死。
帐内的风越来越大,
火焰被吹得伏地摇摆,照亮那三人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