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只余火焰轻轻跳动的声音。
铁拳仍在感叹,眉眼间尽是喜色。
萧宁却在这喜色背后,心思翻涌。
他的目光微微眯起,眼底的疑云越来越重。
沈铁崖——真的只是因为重伤昏迷么?
气息微弱,却不至死。
昏沉不醒,却能在银针之下迅速转稳。
这样的状态,不像是病入膏肓。
反倒更像是……
萧宁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唇角那抹淡笑更显深邃。
他没有说破,只是静静坐着,仿佛在等什么。
铁拳却全然不察,仍在自言自语:“明日若能醒来,那就是天大的喜讯!”
“赵烈那颗心,也该彻底安了。”
“到时候,再有人鼓动军心,也未必能再掀起什么风浪。”
“主帅一声令下,北境军必然死战到底!”
他越说越是激昂,眼神里满是憧憬。
萧宁只是静静听着,神色淡淡。
直到铁拳停下,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但愿如此。”
四个字,轻描淡写,却像重石投入湖心,掀起无声的涟漪。
铁拳怔了一下,不明所以。
而萧宁,已垂下眼帘,再不多言。
屋外的风声愈发急促,像是在为明日的风暴作序。
夜色沉沉,火光摇曳。
萧宁端坐不动,眼底却闪烁着别人看不透的光芒。
晨曦初上,天穹之下,平阳城依旧笼罩在肃杀的寒意中。
夜风未散,城头的旌旗猎猎,哨兵们在城墙上往复巡视,眼神紧绷如弦。
城中营帐之间,炊烟袅袅升起,夹杂着药材与血腥的味道,空气沉闷压抑。
就在这时,营门被急促推开,一道魁梧的身影快步走来。
赵烈一夜未眠,眼底布满血丝,却全然不见疲惫,反而带着掩不住的兴奋与急切。
他跨步入内,见萧宁正端坐案前,神色如昨夜般安然淡定,不由心头微震,随后拱手,语声粗重而急切:
“兄弟!沈主帅……果然好了许多!”
萧宁抬眼,目光微动,静静看向他。
赵烈一边喘息,一边压低了声音,像是生怕惊动外头的亲兵:“昨夜依照你开的方子,熬了汤药给主帅喂下。他虽仍未转醒,但气息稳了,呼吸比之前强上数倍。今晨去看时,脸色竟比昨夜更有血色!”
说到这里,他眼眶微红,声音哽了一瞬。
“兄弟……真是谢你了!”
这一声“谢”,发自肺腑。
他是武夫,素来直肠子,极少把感激说得如此沉重。可眼下,他心里是真的震动不已。
若说昨夜他还将萧宁当作“死马当活马医”的最后一线希望,那么眼下,这希望竟然成真了。
沈铁崖的脸色,实实在在好转。
这是过去那些郎中们都没做到的事!
赵烈心头涌动,整个人几乎热血翻涌,连声音都带着颤抖。
“兄弟,沈主帅今晨看着已比昨日好多了!只是……这药,什么时候再喝?要不要再针灸一次?”
他急切问着,眼神满是殷切与期待,仿佛生怕哪一步疏忽,便会前功尽弃。
萧宁凝视他片刻,目光平静如水,语声淡然:
“不必了。”
赵烈怔住,呼吸一滞:“不必?”
萧宁点了点头:“不需再针灸,汤药照旧熬服即可。至于针灸之术,昨夜一次已足够稳固气血。剩下的,便是他自身调养。若无意外,今日……他便能醒来。”
他说得平静,不带丝毫夸张。
赵烈却仿佛被惊雷击中,整个人愣在原地,随即猛然瞪大双眼,呼吸急促,整张脸因激动而涨得通红。
“真……真的能醒?”
他声音嘶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答案。
萧宁只是淡淡点头,神情平静如常。
“不会有性命之虞了。”
简单一句话,却如重锤砸在赵烈胸口。
他怔怔地站了半晌,随即猛地仰头,长长吐出一口气。胸腔中那股沉重的郁结,终于彻底宣泄出来。
他心头一热,差点失态,险些当场红了眼眶。
“太好了……太好了!”
他喃喃自语,粗重喘息声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欣喜。
这一夜的沉重与煎熬,在此刻终于得到了释放。
……
屋中气氛微微舒缓。
赵烈过了许久,才渐渐镇定下来。可眉宇间那股激动与喜色,仍旧挥之不去。
他沉声道:“兄弟,赵烈自入军以来,见过多少伤亡。可这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