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嗯。用法得当,自足以补气养血,固本培元。未必需要什么珍奇药材。”
赵烈呼吸一滞,整个人愣在原地。
他瞳孔骤缩,脸上的表情从震惊、疑惑,到迟疑,最后竟带上一丝期待。
“真……真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萧宁没有多言,只是淡淡伸手,取过一张纸笔,沉声道:“听我口述,记下方子。”
赵烈连忙招来亲兵,将笔墨呈上。
只见萧宁执笔如飞,寥寥几笔,便写下一份药方。
“人参须三钱,当归片五钱,黄芪根六钱,陈皮一钱,麦芽半两,红枣五枚,生姜三片。”
他放下笔,淡声道:“以清水煎煮,先武火,后文火,三碗煎成一碗,温服。每日两次,连服七日。”
赵烈颤抖着双手接过药方,盯着那几行字,喉咙里滚动着,半晌才艰难开口。
“这些寻常药材……真的能救主帅?”
萧宁抬眼望向他,眼神平静,却透着不可动摇的笃定。
“能。”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宛若千斤重锤,狠狠砸在赵烈心头。
他呼吸急促,胸膛起伏,眼眶骤然发红。
他本还想质疑,可看着萧宁那副平静的神态,心头的疑虑竟逐渐消散。
毕竟,方才他已亲眼见过奇迹。
——既然他能以一套银针让主帅转危为安,又怎会在这区区药材上欺人?
赵烈心头猛地一震,手中攥着药方,指节发白,眼中渐渐浮起一抹久违的光亮。
他猛地转身,厉声喝道:“来人!立刻去药库,将方子里的药材尽数取来!不论多少,立刻熬药!”
亲兵们闻声而动,疾步而去。
帐中气氛终于缓和下来。
赵烈紧紧攥着药方,久久未曾放下。
他目光复杂,望向萧宁的眼神,已不再是最初的怀疑与轻视,而是深深的敬畏与信赖。
他喉咙里滚动了一下,压低声音,郑重开口:“兄弟……无论你是谁,从今往后,你便是我赵烈的恩人!”
说到这,他双拳紧握,目光坚定如铁。
“若此战我能活下来,我赵烈必以性命报你大恩!”
帐内灯火摇曳,将他脸上的热切与坚毅映得分外清晰。
而萧宁,只是淡淡一笑,背负双手,神色自若,似乎这一切,都不过是早已预料中的结果。
军帐内的灯火摇曳,银针早已收起,药方也被赵烈紧紧握在手里。
在确认亲兵已经去抓药熬制后,萧宁便不再多言,起身欲走。
赵烈见状,连忙快步上前,一改往日的冷峻模样,神色里透着罕见的热切。
“兄弟——不,贤弟!”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拦住,满脸的感激。
“今日若非你,主帅只怕已是……”
说到这,他声音一滞,胸口堵得慌,竟难以言尽。
半晌,他才低低吐出一口气,眼神坚定无比。
“我赵烈不善言辞,但你救了主帅,就是救了整个军心。此恩,我赵烈……生死不忘!”
声音铿锵,掷地有声。
帐中亲兵们皆肃然起敬,望向萧宁的目光,也随之带上了一抹敬畏。
萧宁神色自若,只是轻轻点头,不多言语。
“贤弟请——”
赵烈亲自掀开帐门,将他恭送而出。
在外头,夜风呼啸,火把照亮了大片军营,映出一片森冷的铁甲与兵戈。
赵烈躬身一礼,神情郑重:“今夜你辛苦了,回去好好歇息。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
此话一出,守在外头的军士们皆是愕然。
他们跟随赵烈多年,几曾见过这位铁血将军如此客气?
可这一刻,赵烈心底早已认定,这位年轻人绝非常人。
不论是针术,还是那笃定从容的气度,都让他打心底生出敬佩。
萧宁只是微微一笑,背负双手,在火光下缓缓离去。
赵烈望着他的背影,心头波澜翻滚。
直到那道背影渐渐融入黑暗,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
军营另一处,简陋却清净的小屋内。
火光摇曳,照出斑驳的影子。
萧宁静静坐在案前,双眸低垂,神情平和。
铁拳守在一旁,正擦拭兵刃。
帐外的风声呼啸,偶尔夹杂几声远处军士的呐喊,显得格外冷寂。
一壶清水放在案上,未曾动过。
屋内的安静,与方才军帐里的喧嚣,仿佛隔着一道天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