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搀扶住:
“快,快坐下歇歇,我倒掉水给您喝。”
他快速倒了一杯水递给父亲,让他喝了水缓一缓。
却见周老将军喝了水,两眼发直,面露痛苦之色,张着口,宛如要死了一般。
此等绝望神色,让中年男子整个心都沉了下去。
他涩声道:“州牧大人……不允吗?”
若是柳州不愿意和平吃下周家,岂不是要兵戎相向,就周家现在的兵力,还不够柳州练兵的呢。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急声道:
“莫不是,我们许诺的好处太少?加上周家多数财产,也不行吗?”
“若还是不行,全部家产奉上也可啊,只要保住一家老性命,日子难过也没什么。”
“父亲,父亲您话啊父亲!!”
他几乎要泪洒当场,却见周老将军一脸绝望痛苦之色更加绝望。
张张口,半天才憋出来一个字。
“烫……”
“唐家吗?可就算是联络上唐家,他们家那点兵力顶什么用?!哦!我知晓了,父亲您是唐家二姐在州牧大人面前颇受重视,让我们重金讨好买通她帮我们话,这倒也确实是个主意。”
周老将军气的将儿子拽起来往旁边一扔。
“老子!水烫!!烫死我了!!!”
“你到底是想给我倒水,还是想送走我?!!”
中年男人:“……”
他惭愧的露出诺诺神色:“儿,儿不孝,父亲,父亲我这就带您去医馆上一些烫伤药……”
周家一向是将族,最魄的时候,都有仆从奴婢伺候。
但柳州是不让蓄奴的。
按理,像他们这样的人家,不蓄奴,也能花钱请人上门照顾,只是换成了雇佣关系,每月发月钱,对方若是不想做了,也随时可以辞职而已。
但周家一门心思想要向柳意展现示好之意,知晓柳州这个不让蓄奴的政策是柳意直接颁布的,便连雇工也不敢请,生怕让柳意觉得他们家奢靡,和柳州格格不入。
因此,以前都有人送上茶水,如今却要自己倒,周家这儿子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又心中焦急,连试试水温都没想过,就把烫水送到了老父亲手中。
见他急的跟个猴子一样,周老将军惨不忍睹的撇过脸:
“罢了,烫伤而已,哪里需要去医馆,家里有药,你直接拿来就是。”
待上了药,周老将军感受着口中药的奇怪味道,咂摸咂摸嘴,才有空道:
“莫担心了,州牧并未拒绝,还令我做此次征战的主帅。”
中年男子浑身一颤:“真,真的?”
没拒绝已经是大好事了,怎么老父亲,还能当上柳州的主帅了?
主帅这种重要职位,难道不应该留给柳州自己人吗?
比起不成器的儿子,周老将军却快速接受了此事:
“柳大人行事与旁人不同,我瞧着,她提拔人从不忌讳出身阵营,只唯才是用,我们周家,也是赶上了。”
“不过到底是一加入柳州,便得了主帅位置,老夫这次得用尽浑身本事,我估摸着,这次柳州出战荆州,那蔡七娘之事,只是个借口,但荆州万得番对我们州牧大人不敬是事实,如今百姓皆群起愤慨,官府未曾插手,可见官家对此氛围也是乐见其成的。”
中年男人只担心父亲多了嗓子疼:“父亲,您少些话吧,这双方作战,百姓对荆州有敌意,那不是正常吗?”
周老将军一脸不忍直视的看他一眼:
“老夫要与你多少次?打仗不是你带着兵,对方也带着兵,冲过去棍棒刀叉一通打,赢了就是好的,你要弄清楚,每一场战事我方想要得到什么。”
“譬如此战,官府纵着百姓敌视荆州万得番,却又没提一句荆州百姓,那我们前往荆州时,便不可骚扰当地百姓,只针对军队便好。”
“百姓如此愤慨,正是对柳州维护之意高涨之时,那我们出兵时,便要避险,不可试图以胜大,此次目的并不是以最的花费拿到胜利,而是全境压制,宁愿多费一些功夫粮草,也要顺风顺水的大胜,这是柳州百姓想看到的,待他们看到如此大胜,便会对将士们升起敬佩的同时,以柳州之胜为傲,更加维护柳州,这是柳州官署想要看到的。”
“另有,柳州水路畅通,那我们作战之时,便要尽可能不损毁荆州可造码头之处……周承家,你有没有在听?!!”
中年男子被父亲冷不丁变冷的声音吓得打了激灵,连忙将视线从周老将军喉咙那收回来:
“儿,儿,儿担忧父亲烫伤,所以,所以……要不儿还是出去请个大夫吧……”
这烫伤是他弄的,不治好,他怕是今天晚上也睡不着觉了。
周老将军狠狠闭了闭眼。
“算了,你赶紧写信,把孙辈们叫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