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姑母在催促她完成遗愿 —— 杀了这个男人。
她从靴筒中抽出一把镶嵌宝石的匕首,刀刃在烛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淬着见血封喉的剧毒。
素录炎火缓缓走向床榻。男人仍在高烧中,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英挺的眉头紧紧皱起,似在经历一场痛苦的噩梦。他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却仍不时呢喃:“芙儿... 芙儿...”
匕首在她手中不住颤抖。只需轻轻一送,就能终结这个姑母口中的 “祸星”,让姑母的灵魂得以安息。可心底另一个声音却在呐喊:滥杀无辜,违背天道,杀了他,西凉真的就能称霸天下吗?
男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缕黑血从嘴角溢出。素录炎火下意识地扔下匕首,扶起他的上身,用丝帕轻轻擦拭血迹。他滚烫的体温,让她想起沙漠中濒死的白狼 —— 骄傲、倔强,绝不向命运低头。
“为什么...” 素录炎火痛苦地闭上眼,再次举起匕首。
“对不起!” 她声音发颤,将匕首抵在男人胸膛上方。只要这一下,一切就都结束了...
突然,男人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素录炎火惊呼出声,却见他依旧紧闭双眼,这似乎只是高烧中的无意识动作。
“芙儿... 别怕...” 男人的手如铁钳般有力,却又意外温柔,“我... 护着你...”
一滴汗珠从他额头滑落,顺着高挺的鼻梁,滴在素录炎火手背上,烫得她心头一颤。
“当啷” 一声,匕首再次坠地。
素录炎火瘫坐在床榻边,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做不到,无论如何也无法亲手结束一条无辜的生命。只因一个虚无缥缈的预言,姑母已牺牲自己,难道还要再牺牲眼前这个人?所谓 “称霸天下”,不过是当权者的野心,绝非西凉百姓的心愿。
“对不起,姑母,我做不到!” 素录炎火擦干眼泪,“姑母,我不能如您所愿。但我会将他留在这里,让他自生自灭,他的生死... 就交给天道吧。”
她最后看了一眼高烧中的男人,轻轻掰开他紧握的手指。在抽离的瞬间,男人又呢喃道:“芙儿...”
素录炎火脚步一顿。芙儿,那个被他如此牵挂的人,此刻身在何处?是否知晓,有个男人在生死边缘,仍念念不忘她的名字?
帐篷外,大漠风沙骤起,呼啸声如泣如诉。素录炎火立于风口,白衣翻飞,恰似一株在沙漠中倔强绽放的雪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