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
他知道货郎很强悍,但没想到强悍到这种地步。
货郎用手一拨,把层层丝网全都拨开,鼓面露出了何才元的血迹。
“这是你的血?”
何才元起身就跑。
货郎左手攥着鼓面,右手攥着鼓柄,两手轻轻一拧,何才元整个人呈麻花状,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汗水顺着楚少强的脸颊不停滑落,货郎看着楚少强道:“该你了。”
楚少强哆哆嗦嗦道:“我不知道葛俊蟆为什么会来墨香店,我是收到了内州的消息,说他被困在了这里,只要救他出来,就不再追究秋落叶的事情。”
“真的只知道这些?”
楚少强连连点头:“我没胆子骗你,我说的都是实话,要是能放我一条生路,我感激不尽,如果一定要杀我,劳烦您给个痛快。”
货郎走到楚少强近前,拿了块麻布,抖落抖落,给楚少强擦了擦汗:“看把你吓得,这汗擦都擦不干净,我给你块胰子(肥皂),你拿去洗洗吧。”
货郎一伸手,货车上飞过来一块胰子,货郎拿在手上闻了闻:“玫瑰香的,你尝尝。”
说完,货郎把胰子塞进了楚少强嘴里。
由不得楚少强反抗,这块胰子直接钻进了楚少强的喉咙。
浓烈的玫瑰香气,带着泡沫,顺着食道往上反,楚少强不敢挣扎,连泡沫都不敢吐出来,老老实实在原地站着。
吃了这块胰子,楚少强心里清楚,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但他也知道,除非货郎同意,否则这块胰子再也出不来了,今后他要做很多事情,具体什么事情,得看货郎的吩咐。
“去吧,洗脸去吧。”货郎一挥手,楚少强撒腿跑了。
货郎走进了森林,看到李伴峰正在用胶布缠伤口。
“这西洋人的玩意不管用,就能止个血,我这有雪花膏,给你擦点,伤口好得快,还不留疤痕。”
李伴峰冷哼了一声:“你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早就来了,就看着我在这挨打?”
货郎一脸严肃道:“哪能呢,我刚到!”
“有多刚?”
“你刚才听到几声鼓响?”
李伴峰回忆了一下:“咣当当当,四声。”
“不对,”货郎摇头道,“是当!咣当当当!五声,我先打了一声,把那蛤蟆弄翻了,然后就立刻出来救你了。”
“当一声就弄翻了?”李伴峰不信,“再者说了,我一直在门口守着,你从哪进去的?”
“你说那座湖?那里入口不止一个,现在还不知道葛俊蟆是从哪个入口进来的,也难为那书生在里边扛了那么久。”
那书生?
“你是说墨香店的地头神?”李伴峰正想问这事,“这的地头神怎么变成那模样了?不分敌我,见人就打?”
“这不能问我呀,”货郎苦笑一声,“我卖了一支笔,结果被用成了这副模样,我看着也心疼。”
“你卖笔?”李伴峰拿起了自己的判官笔:“这是别人送我的,不是你卖给我的。”
货郎摇头道:“说的不是你,是你的判官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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