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涌起深深的绝望。
白发少年扑倒在床边,额头抵着她的手背,泣不成声:“闻梨,对不起,对不起……”
云既白深呼吸一口气,轻轻关上了门,下楼时看到满院的红色绸缎,给其他几人传了消息。
没过一会人就来了,虞子嘉道:“他终于愿意打开禁制了,人呢?”
这些天他们来了好多次,奈何里面没有一点声音,他们也进不去。
云既白沉默。
叶舞在这沉默中听到了楼上的细碎泣音,声音艰涩:“怎么了?”
“他……”云既白动了动唇,却不知道如何说,叹气道,“把这些绸缎拿走吧,别让他看见。”
他们将红色绸缎撤下,只有裴行之待的那一间没有动。
虞子嘉站在门外刚想敲门,便被云既白拉住了,他对他摇了摇头。
“凭什么?”虞子嘉有些委屈,眼中含泪,“他杀了闻梨。”
云既白无奈:“师弟,别这么说,我们不知道真相不是吗?”
虞子嘉声音很低:“我知道不该这么想,可我就是忍不住。”
云既白摇头说:“先回去吧,我找师父来劝劝,怎么说,也要让闻梨入土为安才是。”
……
药玄和文柔来了,话语中委婉的意思是将闻梨下葬。
本来以为裴行之会激烈反对,却没想到他异常冷静地点头,“我会的。”
药玄和文柔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
楼下厅中。
文柔微微皱眉,神色止不住的担心:“你方才感应到没?小师弟身上的……”
药玄沉默一瞬,“他疯了。”
那隐隐约约的心魔气息,离得近了,都让人心头发凉。
文柔张了张嘴,难受得说不出话。
药玄取出两个酒瓶,语气自嘲:“我还以为这浮生梦没人喝了呢。”
六十年前,聂净慈失去了师傅和道侣,于是找了药玄酿了些酒,整日靠着药酒麻痹自己。
现在,裴行之失去了师父和妻子,同那时的情况如出一辙。
更令人难受的是,人死在了他的手上,虽然并不是他所愿。
二楼房间内,裴行之温柔地将少女身上的嫁衣换下,目光触及她胸口的剑伤时,眼神颤动,不敢面对地移开目光。
少女脖颈间的金莲吊坠已经碎掉了,只余一条空荡荡的链子。
他给她换上了她平日里最爱穿的青色衣服,给自己换了一件从前很少会穿的白衣。
才半月,人就很是瘦削了。
裴行之倾身,额头贴近她的额头,轻轻碰了碰她的鼻尖,细腻的声音如情人间的呢喃。
“闻梨,我不能将你留在这里了,不然他们肯定以为我疯了。”
“师兄师姐说要让你入土为安,他们知道什么,你就是前段时间累到了,等你睡醒就好了。”
裴行之将她抱在怀中,往楼下走。
文柔和药玄看到他出来,立马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