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下了自己头上的玉冠,躺在了少女身侧。
紫荆木床上系着一层层的红绸缎,喜庆极了。
“我记得好像还有一个习俗。”他蹙眉想了想,恍然大悟。
裴行之牵起她的一缕长发,同自己的一缕发绑在一起,“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后面半句你一点都没做到,闻梨,你骗了我好多啊。”
他微微垂着眸,看似平静地在绑头发,细看下那手指都打着颤。
等到终于系好,再用一条红色丝带绑牢了。
裴行之刚要断掉这截发的时候,目光一顿。
一股头发,一黑一白,两种颜色。
少年将自己的头发放在心上人面前,眼眸弯弯:“你看,是你喜欢的白发。”
没有得到回答,他自顾自地说:“虽然今天见白不好,不过你说你那里的婚礼有白色的,那现在也算双喜吧。”
裴行之与她十指相扣,心微微一颤。
“往常你的手比我的暖和,现在怎么反过来了?”他轻轻搓着她的手,“我给你暖暖。”
等到那双手终于有了一点体温,他才放下。
房中灯火熄灭,月光很冷。
裴行之亲了一下她的脸颊,轻声说:“闻梨,我爱你。”
他埋在她脖颈间,眼泪无声落下。
“我爱你……你明天会醒来吗?”
……
一个月前,青云宗缟素,送葬了两位长老;半月后,送走了一位掌门。
落雪之巅的两栋楼还是挂着红绸缎。
全栖迟一身孝服,面无表情走在前面。
云既白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心神高度紧绷。
全栖迟将全衡的葬礼放在了半个月后,对外宣布的消息是掌门病逝。
今日,是她自那天后第一次来落雪之巅。
出乎意料的,来过好几波人都没能敲开的院门,在她到来时打开了。
裴行之推门出来时,外面的两个人都是一愣。
雪落无声,天地皆白。
他静立于风雪中,猎猎红袍在朔风中翻飞,风卷着雪,掠过他如霜白发。
那双映着雪光的眼眸深处,没有半分情绪,只有比这严冬更深的、化不开的空茫。
全栖迟站在裴行之面前,惊鸿枪突然出现,泛着寒芒的枪头直抵于他脖颈,一寸之距。
旁边的云既白心中骇然,唇瓣动了动,却不发一语。
全栖迟头上白巾飘荡,一字一顿:“那天,那把剑,是你的挚心剑。”
裴行之脸色平静:“不是她,是……”
“我知道也不是你!”
全栖迟吼道,眼泪夺眶而出,她狠狠将泪擦去,几近崩溃:“裴行之,告诉我真相!”
裴行之神情一怔,半晌没有言语。
无言的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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