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重要?”泰钦更不解了,一个连自身寒暑、岁月流逝都似乎不在意的存在,为何会觉得金银重要?“何处重要?”他追问,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白未晞的目光扫过筐里的金银,语气平淡却笃定,“可以换来炭火,让屋子里暖和。可以换来米粮肉食,让人吃饱。可以换来草药,医治伤痛。可以换来想要的书,想听的曲,想看的杂耍。” 她顿了顿,像是列举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实,“没有这些,在人的地方,会很难。”
她丝毫没有清高之士谈及钱财时惯有的鄙夷或遮掩,也没有贪婪之徒的渴求,只有一种纯粹的、基于观察和体验得出的结论。
在这个人间,这些亮晶晶的金属和片片,是换取生存所需和部分“想做的事”的有效工具。她并非迷恋钱财本身,而是清晰地认知到其在此世规则中的“用处”。
泰钦禅师闻言,先是怔住,随即恍然大悟,紧接着便是抑制不住的大笑:“哈哈哈哈!妙!妙极!”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是极是极!是老衲着相了!重要!确实重要!”
他一边笑一边摇头,看着白未晞那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只觉得这女子剔透得惊人。多少修行之人嘴上说着“不滞于物”,内心却未必真能放下对名闻利养的渴望。
多少凡夫俗子汲汲营营,却又故作清高。唯有她,毫不矫饰,直指本质,金银不重要,但金银能换来的、让人(以及她身边的人)能在此世更顺畅“存在”的东西,很重要。
“所以你就这么随身带着?”泰钦笑够了,指着那沉甸甸的筐,“不嫌重?不怕丢?”
“没有重量。”白未晞回答得一本正经,她完全感觉不到。“丢?”她似乎想了想,“还没人能从我这里拿走东西。”
她的语气依旧平淡,但那份笃定却让人毫不怀疑其真实性。以她的能力,确实无需担心被盗。
泰钦禅师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激赏与感慨。他拿起酒葫芦,再次与白未晞放在一旁的葫芦碰了一下:“小友言之有理!”
白未晞也拿起酒葫芦,依言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火光跳跃,映照着她平静的面容和边上的竹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