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渐消,山路露出了湿滑的黑土和斑驳的残冰。林泽和吴秀英心中的疑团如同藤蔓般滋长,那把伞和拴柱描述的诡异溶洞,像一根刺扎在他们心头。两人商议后,决意亲自前往探查。
次日清晨,他们借口去东山转转,看能否下几个套子捉些野兔,便带着些必要的工具和符箓出了门。殊不知,他们略显凝重的神色和不同于平日劳作的准备,被心思细腻的女儿林青竹看在了眼里。
“爹,娘,你们这是要去哪儿?”青竹追出院子,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吴秀英脚步一顿,回头扯出一个笑容:“去东山看看,很快就回。”林泽也含糊地应了一声,催促着妻子加快脚步。
林青竹望着父母迅速消失在村口的背影,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东山深处,凭着拴柱模糊的描述和修道人对异常气息的感知,林泽和吴秀英很快找到了那个被藤蔓遮掩的洞口。一股阴寒的气息从中透出,让两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他们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林泽深吸一口气,率先拨开藤蔓,吴秀英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踏入了溶洞。
预想中的“鬼打墙”并未出现。通道虽然昏暗潮湿,石壁滑腻,但于他们而言,只是路径曲折了些,并未迷失方向。显然,那迷阵似乎只对毫无修为的普通人有效,或者说,它排斥的是纯粹的“生”气,而他们身负修为,气息已然不同。
越是深入,那股阴寒死寂的气息便越是浓重。当眼前豁然开朗,出现那巨大的溶洞和中央幽潭时,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两人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累累白骨散落在潭边,有些深陷泥沼,有些半掩石下,锈蚀断裂的兵器、破损的法器碎片夹杂其间,诉说着不知多少年前的惨烈与绝望。整个空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怨毒与死寂,空气中仿佛漂浮着无数看不见的冰冷触手,试图钻入人的七窍,侵蚀心神。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吴秀英声音发紧,下意识地靠近了丈夫。
林泽面色凝重,目光扫过那些白骨和法器残片,最终落在潭中央那空荡荡的石台上——那里,想必就是那把伞曾经放置的地方。
就在这时,周遭那浓郁的、积攒了不知多少年的怨念似乎被生人的气息激活,无声地缠绕上来。起初只是觉得心烦意乱,洞内的阴冷湿滑、同伴的呼吸声都变得格外刺耳。
“你刚才就不该走那么快,差点滑倒!”吴秀英忽然没好气地抱怨道,语气冲得连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林泽正全神贯注地探查环境,被这没来由的指责弄得一怔,心头莫名火起:“我何时快了?是你自己心神不宁,跟不好步子!”
“我心神不宁?若不是你非要来这鬼地方……”
“难道不是你一直对那白未晞疑神疑鬼,撺掇我来查探的吗?”
往日的默契与体贴荡然无存,压抑的焦躁和莫名的戾气被怨念无限放大,两人竟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起来,声音在空旷的溶洞里显得格外尖锐刺耳。这在他们成亲以来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猛地,林泽先一步惊醒过来,脸色煞白:“不对!英娘,是这怨气!它在影响我们!”
吴秀英也瞬间回过神来,惊出一身冷汗,方才那些刻薄的言语竟是自己说出的?两人立刻背靠背警惕四周,同时迅速从怀中取出“静心符”拍在身上。微弱的清光闪过,一股清凉之意勉强驱散了部分烦躁,让他们的理智暂时回归。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林泽低喝道。
然而,当他们试图移动时,却发现周身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泥沼之中。那些怨念如同有了实质,化作冰冷粘稠的触手,死死缠绕着他们的手脚,竟让他们举步维艰!更糟糕的是,贴身的静心符光芒正在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