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两只银镯子。” 白未晞指着柜台里的银器,目光落在最下层 —— 那里摆着几对薄款银镯,镯身没花纹,只在中间刻了道细圆痕,看着素净却扎实。
老汉拿出一对递给她:“姑娘有眼光,这是最实在的款,纯银的。这对镯子算你两贯钱,这实心的,戴在手上沉实。”
白未晞捏了捏镯子,冰凉的银器压着手心。她从布包拿出两贯钱递过去,老汉见她爽快,找了块红绸子包起来,笑着说:“姑娘定是给新人买的吧?这镯子叫‘稳心镯’,寓意日子稳稳妥妥,寓意好!”
出了银饰坊,她往西街的脂粉铺去。掌柜的是个中年妇人,见她是个姑娘家,热情地介绍:“这胭脂是新捣的红蓝花做的,是我们店里顶好的上等货,加水就能用,用完脸上不起皮也不泛红,一块八百文,能用好久的。”
白未晞仔细闻了闻,确定是红蓝花做的后要了一块,又问有没有梳头用的桂花油。妇人从柜台下摸出个小陶瓶:“这是昨儿刚榨的桂花油,就剩这瓶了,八十文卖给你 —— 现在麻油都要五十文一斤,这桂花油算便宜了,擦一点头发就顺溜。”买完这些,她往烛铺走。青溪村人家是没人用蜡烛的,连麻油灯都很少,一盏灯一夜要耗两文钱的麻油。
烛铺里的红烛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每根都裹着油纸,上面印着歪歪扭扭的 “喜” 字。掌柜的说:“这红烛是蜂蜡做的,可不是那种牛油羊油的,点着烟大味臭。”白未晞点头,买了六根红烛,花了四百六十文钱。
等她拎着竹筐去跟鹿鸣汇合时,鹿鸣已经买好了村里人要的所有东西,板车上摆放的还挺整齐,他正坐在车辕上啃麦饼。见她过来,鹿鸣瞅了瞅她的筐:“药卖了?咋看着比刚才沉了?”
“没卖,那药我打算给月娘留着,平时用得到。”
“那你……”鹿鸣恍然,“你给月娘买东西了是不?”
白未晞点头,鹿鸣笑道,“添妆好啊,月娘没有亲人,你们这几个小姐妹处的还真不错,青竹和云雀托我给带的东西也是给月娘的。”
鹿鸣说完后瞄了一眼,等着白未晞问她们让带的是什么东西?结果只听见她一句轻轻的。”嗯“
”你就不好奇是什么吗?“鹿鸣边说边瞥向白未晞的背筐,他实在是太好奇了。
”过两日就见到了。“白未晞将背筐放到板车上,自己坐在车辕另一边。撑起‘夙愿’,到正午了,秋老虎还是有些灼人的。
伞面展开的瞬间,周遭的灼热气浪倏地退去。伞所覆盖的地方,阳光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只剩下清凉的暗影。
“未晞,你这伞……” 鹿鸣惊奇地看着伞下的阴影,“真是个好东西。”
“确实很好。”白未晞摩挲着伞柄轻声道。
“你带吃的没?我这还有麦饼,你要不要吃点?”
“我不饿,也不想吃。”
“成,那就直接回村。”鹿鸣扬起了鞭子,开始赶车。
因着有骡车的缘故,未时他们便已回到村里。鹿鸣将“大件”们给村民送了之后,将车赶到柳月娘家的大门口,搭上满满的褡裢跳下骡车。
“未晞你回吧,剩下的我走几步就送了。”
白未晞点头,院门轻闭着,柳月娘不在家。白未晞推开院门归置好骡子后将背筐放下。
白未晞刚把背筐放进里屋,就觉院角的大树叶子“哗啦”响得厉害——方才还灼人的阳光,不知何时被云层遮了大半,风卷着地上的碎叶打旋,落在骡棚顶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她抬手摸了摸门框,指尖竟沾了点凉意,抬头望时,天边的乌云正往一块聚,墨色的云边镶着圈淡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