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缓缓收紧。
原来如此——他们烧的,只是外壳。
真正的“静”
,从未被摧毁。
它藏在井底,藏在血里,藏在每一个曾被种下铜牌的人心中。
而她手中的灵犀幻音诀,既是破局之钥,也是最危险的火种。
若被那音枢捕获一丝波动,她的金手指,反而会成为敌人的引路明灯。
她缓缓起身,望向窗外沉沉夜色。
“既然它靠声音活着……”
她低声,唇角扬起一抹冷冽笑意,“那就让它听个够。”
她转身,召来亲信,只说了一句:“把军中三十七枚守灯人信物,全部收上来。”
没人知道她要做什么。
但当那一枚枚铜制信物被呈上时,她亲手将它们堆叠案前,目光幽深如渊。
火未尽,灰未冷。
鬼已出。
而猎手,也该换人了。
第345章熔炉没烧尽,灰里蹦出鬼(续)
夜色如墨,西厢内外死寂无声,唯有那口无铭小钟悬于梁下,铜身泛着幽微暗光,仿佛沉睡的兽瞳。
麴云凰立于门畔,指尖轻抚灵犀琴弦,目光却如刀锋般扫过韩烈抽搐的身躯。
她知道,这一战不在皮肉,而在神魂深处——那被“静”
字铜牌寄生的记忆,早已化作毒藤,缠绕心智,若不连根拔起,韩烈迟早会沦为音枢的傀儡。
但她不能动用灵犀幻音诀明面催动,否则一丝波动泄露,便会引来井底那“活死人”
的感应。
她的金手指,既是利器,也是陷阱。
唯有以血为引,以音破音。
她抬手,银针刺破指尖,一滴精血落入铜炉余烬之中。
那三十七枚守灯人信物熔成的铜液骤然泛起涟漪,竟如活物般自行流转,凝成一口玲珑小钟。
钟身无字无纹,却在月光下浮现出极淡的血丝脉络,隐隐与她怀中灵犀琴腹的金箔纹路遥相呼应。
成了。
她将小钟悄然悬于西厢梁上,退至门外,指尖轻拨琴弦,一缕极柔清音如雾弥漫——醒神引·归心调。
琴音入室,韩烈喉间出低哑呜咽,身体剧烈一震,双目虽闭,却已开始呼吸急促,额角冷汗涔涔而下。
他的意识,正被缓缓拖入铜牌幻境。
就是现在。
麴云凰闭目凝神,以指节轻叩小钟。
第一响——钟声极轻,几不可闻,却如针尖刺破虚空。
韩烈眉心骤然一跳,一缕灰雾自他鼻腔溢出,被小钟悄然吸纳。
第二响——他浑身颤抖,口中呢喃:“火……烧军营的火……我看见了……是自己点的……”
记忆碎片剥离,带着灼痛与悔恨,尽数沉入钟腹。
第三响至第五响,接连不断,每一响都像从灵魂深处剜下一块腐肉。
韩烈牙关紧咬,脖颈青筋暴起,鲜血自耳道渗出,染红肩甲。
那些被篡改的誓言、被扭曲的忠诚,如潮水退去,露出底下血淋淋的真相。
第六响落,钟音微颤,韩烈猛然抽搐,喉间出非人的嘶鸣。
第七响,轻轻落下。
刹那间——
“啊——!
!
!”
韩烈双目暴睁,瞳孔如裂,一口黑血喷出,溅在地面竟泛起腥臭白烟。
他浑身痉挛,嘶吼如野兽:“我看见了!
‘无音君’的脸……是礼部尚书!
是他……在皇陵地下……念咒……念我们的名字!”
话音未落,他头一歪,昏死过去。
堂内死寂,唯有小钟余音绕梁,嗡鸣不绝。
牛俊逸从暗处走出,脸色冷峻如霜。
他接过麴云凰递来的小钟,指尖轻抚钟壁,感受到内里封存的七段记忆残影,皆带着阴冷扭曲的声纹烙印。
“礼部尚书……”
他冷笑一声,转身命人调取近年奏折,“每月朔望请旨修缮皇陵音器,言称‘安魂镇魄’,好一个冠冕堂皇。”
烛火下,奏折摊开,字字清晰——所用铜料,皆为边关缴获的战利铜,成分与“静”
字牌完全一致。
“他不是在修钟。”
牛俊逸眸光如刀,“是在喂钟。
用战骨之铜,炼活人之魂,养那井底尸骸的‘音枢’。”
话音未落,军驿外骤然马蹄如雷!
一道赤影撞破夜幕,浑身浴血的信使跌撞破门,手中紧攥半截狼烟杆,双目赤红,似有千言万语。
“将军……回音……”
话未尽,喉头突地一震,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
下一瞬——
“噗!”
鲜血爆裂,喉管自内撕裂,颈骨呈放射状碎裂,整具身躯如断线木偶轰然倒地。
麴云凰疾扑上前,接住尸身,指尖触到其怀中硬物——一张烧焦地图,边缘焦黑卷曲,中央却赫然勾勒出皇陵枯井下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