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长老亲信特有的蹑云步。
"
戌时三刻,藏经阁。
"
牛俊逸突然贴近她耳畔,温热气息拂过结着血痂的耳垂,"
孙护法今夜要焚毁的,可不止账册。
"
麴云凰反手将剑鞘抵在他胸口,淬毒的刃尖却在对方玄色衣襟上勾出金线。
这件用天蚕丝混着乌金织就的外袍,分明是上月她为混入商队亲手所缝。
暮色完全笼罩飞云阁时,赵长老的烟杆在青石板上磕出三长两短的暗号。
麴云凰跪坐在蒲团上,看着老者在香炉投进半截孔雀翎——这是要她子时潜入孙护法居所盗取军械图的指令。
"
事成之后,老夫助你恢复本名。
"
赵长老的烟锅突然戳向她锁骨胎记,火星在伪造的疤痕上烫出焦味。
这位置正对着三日前杀手留下的蝎形刺青。
麴云凰垂作惶恐状,袖中琴弦已缠住案下机关枢纽。
当赵长老起身时,她故意碰翻茶盏,泼湿的裙摆恰好盖住地上缓缓转动的八卦盘。
灵犀幻音诀的波动从地底传来,真正藏着兵部密函的暗室竟在飞云阁主卧房下的水牢。
亥时梆子响过第二声,她出现在飞云阁主面前。
青铜烛台映着老者手中半卷《河图洛书》,案上铺着被她用磁石改过方位的布防图。
"
赵长老要盗的不是军械图。
"
麴云凰将沾着孔雀翎灰的茶盏放在案上,"
他想让阁主误触机关,打开水牢里的前朝秘库。
"
阁主手中铁胆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裹着毒粉的蜡丸。
这是赵长老上月献上的寿礼,此刻正散着她熟悉的蛊虫腥气。
子时的打更声混着惨叫划破夜空。
当赵长老被铁链拖进水牢时,孙护法的剑正指着麴云凰后心:"
曲姑娘倒是演得一出好戏。
"
"
不及孙护法。
"
她转身露出颈间银针,针尾坠着的正是对方昨夜派去灭口的暗卫腰牌,"
您埋在药王谷的十七个眼线,此刻也该毒了吧?"
牛俊逸就是在这时踏着血泊走来。
他玄色外袍下摆浸着深褐痕迹,掌心的翡翠螭龙佩裂成两半——这是从试图逃往西域的杀手身上夺回的。
"
水牢第三间的证人死了。
"
他将染血的密函塞进她手中,残破的纸页上隐约可见"
麴"
字朱印,"
但西南角暗渠漂着具尸体,穿着兵部特制的犀皮靴。
"
麴云凰攥紧密函,灵犀幻音诀的余震在经脉里横冲直撞。
她忽然踉跄半步,后腰撞上牛俊逸横来的剑鞘。
这柄镶着错金纹的兵器,正是她家族被抄那夜遗失的旧物。
"
你的药。
"
牛俊逸往她掌心塞进冰凉的瓷瓶,指尖划过她腕间被银镯磨出的血痕,"
掺了三倍黄连。
"
远处传来林师妹惊慌的呼喊,又有弟子在深潭边现了蝎形纹路的浮尸。
檐角铜铃突然齐声嗡鸣,所有灯笼同时转向西南——那是通往皇陵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