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余光像条毒蛇,从姜姝宁的头顶一直刮到脚底。
直到赵若晚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回廊尽头,崔芝兰才松了口气,一把拉住姜姝宁的手腕,快步将她拖进自己的屋里。
“快!回崔府的马车已经备在侧门了,你换上我的衣衫,戴上帷帽,带着我的贴身婢女秋月就能出府!”崔芝兰语速飞快,脸上满是紧张。
“那你呢?”姜姝宁看着她,心中涌起一阵担忧。
“我?”崔芝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对自由的无限向往,“我就躲在屋里,安心等表哥的人来接应我。你呢?凌芜支开了吗?”
“支开了。我昨日就吩咐她,今日一早去城西的药圃帮我寻些草药种子,没个大半天,她回不来。”
姜姝宁看着崔芝兰,真诚道,“崔侧妃,谢谢你。这份恩情,我……”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崔芝兰打断她,“你能顺利离开,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快别磨蹭了!”
她从衣柜里取出一套浅粉色的华美衣裙,“表哥答应过我,只要将你安然送出府,他就安排我南下,去南阳,让我一辈子自由自在,再也不用在这牢笼里耗着!”
说完,她便催促着姜姝宁换衣。
姜姝宁不再多言,迅速褪下身上的婢女衣衫。
就在她脱下上衣,露出内里的中衣时,她忽然察觉到崔芝兰的目光凝固了,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脖子,眼神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崔侧妃,怎么了?”
崔芝兰的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嘴唇动了动,才挤出一句:“姜姑娘,你的脖子上……”
脖子?
姜姝宁下意识地伸手一摸,指尖触及之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她心头一沉,快步走到屋里的菱花镜前。
镜中清晰地映出,她白(皙)的脖颈和锁骨处,落着几点刺目的红痕。
那是昨夜萧凌川情动时留下的印记,暧昧又充满了占有欲,像一道道屈辱的烙印。
她方才一心只想着逃离,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窘迫和难堪瞬间席卷了她,她猛地转过身,背对着崔芝兰,手忙脚乱地将那件华服套在身上。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姜姝宁能感觉到,崔芝兰那道复杂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背上。
她知道崔芝兰在想什么。
她系好衣带,转过身,迎上崔芝兰欲言又止的眼神,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崔侧妃,如你所见,我已经是景王的人了,深知自己配不上宁王殿下。你放心,我会如实将此事告知宁王殿下,绝不会不自量力,妄想和他在一起的。”
崔芝兰连忙摇头:“姜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觉得你配不上表哥……只是……你……你都和景王有了夫妻之实,为何还要离开?你当真……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再清楚不过。”姜姝宁的语气异常坚定,她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抚向自己的小腹,“我绝不会因为身子被他占有,便认为自己必须赔上这一生。我比任何人都明白,自由才是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与之相比,女子的清白,根本不值一提。”
崔芝兰被她的话深深地触动了。
她看着眼前目光坚定的姜姝宁,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她自己不也正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自由”,才甘愿行此险招吗?
姜姝宁说得对,和一生的自由相比,那些所谓的贞(洁)、名声,又算得了什么?
“你说的对!”崔芝兰上前紧紧握住姜姝宁的手,态度比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