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
“听说了吗?王爷要迎娶四位侧妃娘娘了!她们个个都是门阀中最金贵的嫡女,这才是配得上咱们王爷的身份!”
“可不是嘛!王爷英武不凡,权倾朝野,那些贵女能嫁进来,是她们的福气!”
“以后这府里可就热闹了,真想快点见见未来的主子们……”
欢快的议论声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无孔不入。
姜姝宁想忽略都难。
凌芜终于按捺不住,冲出去将那几个嚼舌根的婢女狠狠训斥了一顿,下人们这才作鸟兽散。
她忧心忡忡地回到廊下,见姜姝宁正静静地坐在窗边,手中捧着一卷书,目光却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妃……”凌芜小心翼翼开口,“您别听她们胡说,奴婢这就去禀告王爷,让他严惩这些碎嘴的奴才!”
“她们说的,本就是事实,何必为难她们?”
姜姝宁缓缓将目光收回,神色平静得像一汪不起波澜的古井。
她放下书卷,随口问道:
“前几日让你从相府取回来的花种可还在?”
“在的。”凌芜连忙应道。
“陪我一起种下吧。”姜姝宁站起身,唇边漾开一抹极淡的笑意,淡得仿佛一触即碎,“这院子太空旷冷清了,添些花草,或许能多几分生气。”
“是,王妃。”凌芜低头应下。
她总觉得王妃在庭院里种花的身影格外孤寂。
被迫困在这景王府里已经够可怜的了,若还不能得到王爷全部的宠爱,日子得多苦啊?
不行,她得帮王妃!
想到这,凌芜寻了个机会,去萧凌川的书房里禀告此事。
“王爷!”她屈膝行礼,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愤懑,“府中下人嚼舌根,竟敢在王妃面前议论您迎娶侧妃之事,还请王爷做主,惩戒这些不懂事的下人!”
萧凌川正批阅着公文,闻言,手中朱笔倏然一顿。
他抬起头,身体下意识前倾,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追问道:“王妃听到这些,作何反应?”
“王妃她……”凌芜被他这反应弄得一愣,如实回道,“王妃没说什么,只让奴婢陪她去院里种花。”
“种花?”
萧凌川脸上浮起肉眼可见的失落。
半晌,他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满是挫败的话:
“本王费尽心机,搅得满城风雨,她……就只想着去种她的花?难道她心里,当真连一丝一毫的醋意也无?”
凌芜一怔。
难怪那些下人胆子那么大,竟敢在背后妄议主子。
原来是王爷让他们这么做的!
她看着眼前这位权倾朝野、杀伐果决的景王,此刻竟像个既委屈又不甘心的孩子,心中五味杂陈。
王爷为了让王妃吃醋,竟如此煞费苦心,未免太……幼稚了些!
夜晚,萧凌川踏入寝殿时,看到的是姜姝宁垂眸看医书,神情专注的恬静模样。
仿佛这满城风雨的赐婚旨意,于她而言,不过是窗外吹过的一缕无关紧要的风。
只有足够不在乎,才能做到如此云淡风轻。
意识到这一点,滔天的酸涩与不甘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沉着脸在她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