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里,弗兰克微微欠身,用优雅又不失分寸的语气,向邻桌女士提出同坐的请求,举手投足间透着老式英伦绅士的从容。
蔖隐看得兴起,故意拖长语调,带着点暧昧的笑意轻呼:“噢?~ 英伦男人的魅力。”
她这副打趣的模样,恰好落在斯内普眼里。
他眉头瞬间拧成疙瘩,眼底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
眼前这场景简直荒诞到可笑。
一个实际年龄堪比老妖精、外表却停留在十三岁的家伙,对着屏幕里年过半百的男人,露出这种带着 “挑弄” 意味的表情?
斯内普暗自腹诽,这画面比看见巨怪对着独角兽抛媚眼还要惊悚,简直刷新了他对 “离谱” 的认知。
他忍不住冷哼一声,刻意挪动了下身体,仿佛离蔖隐远一点,就能避开这种让他不适的氛围。
屏幕上的探戈旋律缓缓响起,弗兰克牵着女士的手进入舞池,舞步优雅又带着张力。
斯内普本已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教案,眼角余光却还是扫到了身旁的蔖隐。
她盯着屏幕,嘴角勾起一抹近乎花痴的笑,眼神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欣赏,那模样活像霍格沃茨里追星的低年级学生。
“嗤。” 斯内普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嘲讽,握着魔杖的手指下意识收紧。
他实在没忍住,飞快地翻了个白眼,眼底的嫌弃几乎要藏不住。
不过是一段麻瓜的舞蹈,一个脾气古怪的老男人,竟能让她露出这种蠢兮兮的表情?
这侏儒的审美简直和波特的魔药水平一样糟糕。
他刻意清了清嗓子,把羽毛笔往羊皮纸上重重一压,墨痕瞬间晕开,像是要用这动静,把眼前这让他心烦的画面彻底从视线里驱走。
屏幕里,查理轻声问起弗兰克理想中的生活。
老中校沉默片刻,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能有一个女人双臂抱着我,双腿缠着我,早晨我睁开眼睛而她还在。”
蔖隐嚼着爆米花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恢复如常,脸上没什么明显表情。
她从未体会过这种渴望被人陪伴的情感,对这种需要依附他人才能填满的空缺,只觉得难以理解。
而身旁的斯内普,看似仍专注于羊皮纸上的教案,悬在半空的羽毛笔却几不可察地慢了半拍。
他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刻意避开屏幕里弗兰克落寞的侧脸。
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
不过是麻瓜电影里虚构人物的随口感慨,有什么值得在意?
可莉莉的脸,却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
他死死攥紧魔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重新钉在教案上,绝不肯承认,自己竟会对这样一句台词,产生该死的共鸣。
屏幕里的老中校,一生都在反抗与孤独里挣扎。
用粗暴的军官外壳裹着满心的失落与绝望,像把锋利却生锈的刀,既伤人也伤己。
当学校给查理最后通牒,逼他供出恶作剧的同伴,少年攥着衣角走进坐满人的大厅准备接受听证会时,弗兰克的声音突然响彻屏幕,掷地有声。
“我见识过,年轻人胳膊被扯下,腿被炸掉,但这些都不及残缺的灵魂可怕。灵魂残缺了可无法修补,你以为你只是把一个大好青年当落水狗赶回家,我认为你是在处死他的灵魂!”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沙哑却更显坚定:“现在我站在人生十字路口,我知道哪条路是对的,但我从不走,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玛德太苦了。而查理,也在十字路口,他选择走正确的路,让他继续他的行程吧,为他护航。”
蔖隐怔怔地盯着屏幕,感觉胸腔像是被这段话狠狠撞了一下,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那些关于 “正确的路” 与 “灵魂完整” 的话,像惊雷似的在她耳边炸响,震得她鼻尖发酸。
而身旁的斯内普,早已没了书写的动作。
羽毛笔悬在羊皮纸上,墨汁顺着笔尖滴落在 “魔药课教案” 的标题旁,晕开一小片深色。
他垂着眼,黑发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只有握着魔杖的手在微微发抖。
弗兰克说的 “知道哪条路是对的,却从不走”,像根针精准刺中了他藏了十几年的痛。
他现在也知道哪条路是对的了,但真的,太……难了。
他猛地别开脸,假装整理黑袍,却没发现自己的喉结正不停滚动,连平日里冷硬的侧脸,都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弗兰克的台词余韵还在客厅里绕,斯内普突然抬手挥了挥魔杖。
顶灯瞬间亮起,刺眼的白光打散了屏幕营造的沉郁氛围,紧接着,电视机插头被无形的魔法拽出插座,画面 “唰” 地黑下去,只留下一片冰冷的黑屏。
他没看蔖隐,甚至没给羊皮纸整理平整的时间,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