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决定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转化为紧锣密鼓的行动。朝廷机器在朕的意志和唐若雪、厉欣怡的协调下,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起来。
对外,朕“移驾”京郊温泉行宫静养的消息不胫而走,朝会暂罢,一切政务由贵妃唐若雪会同内阁处理,合乎礼制,并未引起过多猜疑。只有极少数核心重臣知晓,帝国的命运正系于一次极度危险的秘密行动。
三日内,五千名从京营及西北大营秘密筛选出的精锐,以换防、操演等各种名义,分批悄然集结于京北一处偏僻的皇家猎苑。这些将士皆被告知将执行一项绝密且极度危险的任务,许下重赏,亦明言九死一生,无一人退缩。他们是大夏最锋利的刀刃,忠诚与勇武无需置疑。
厉欣怡的运作展现了惊人的能量。通过威逼、利诱、收买等多种手段,她不仅拿到了北地勘探队幸存者凭借记忆绘制的、尽可能详细的工坊周边地形草图,更从某个被策反的罗刹远东公司低级文员手中,获取了工坊早期建设时的部分结构图纸!虽然并非最新,且核心区域标注模糊,但已弥足珍贵。图纸显示,工坊核心区域深入地下,防御森严,并标注了几个可能的通风口和废水排放通道。
陈芝儿在格物院不眠不休。她无法在短时间内复制“无生令”的净化力量,但她根据其能量波动特征,结合对那种融合污染物的分析,成功赶制出了一批简陋但有效的“预警符”和“净化弹”。“预警符”能在一定范围内侦测到高浓度的污染能量并发出警示;“净化弹”则内嵌了高度压缩的、模拟“无生令”秩序波动的灵炁符文,引爆后能形成小范围的净化力场,虽然持续时间短、范围小,且无法根治污染,但或许能在关键时刻驱散怪物、压制污染,为行动争取时间。她将这些东西和用法详解密封好,在朕出发前,由唐若雪亲自送到了朕的手中。
唐若雪则坐镇中枢,一方面严密监控靠山屯及京畿地区,防止新的“星火”燃起;另一方面,她顶住了朝中因陛下“静养”、厉妃“抱病”(厉欣怡为配合行动亦对外称病)而产生的些许流言蜚语,以铁腕确保了后方的稳定。朕临行前,她屏退左右,默默为朕整理了一下并不合身的普通将官甲胄,眼中水光潋滟,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深深一福:“臣妾等陛下归来。”
第七日,深夜。八千精锐,连同朕以及作为向导和技术顾问的几名“暗蜂”高手、格物院匠师,全部换上厉欣怡商会提供的、混杂着皮毛和尘土的北方行商服饰,分成数十支小型商队,借着浓重夜色的掩护,如同汇入江河的溪流,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猎苑,向北疆进发。
朕拒绝了乘坐御辇或马车,与普通士兵一样骑马行军。虽然身体依旧虚弱,长途跋涉更是辛苦,但朕必须以身作则,更何况,隐藏身份是此行成功的关键之一。朕的身份,是这支“联合商队”的总护卫头领“叶龙头”。
一路上,厉欣怡麾下的商业网络提供了极大的便利。预先安排好的补给点、打通的关系关卡,让这支庞大的队伍得以避开主要城镇和官道,沿着人迹罕至的小路和草原,如同幽灵般快速向北穿插。
越往北走,天气愈发寒冷,荒原上的风如同刀子般刮过脸颊。沿途所见,皆是战争留下的创伤——废弃的村落、焦黑的土地、以及零星可见的、来不及掩埋的白骨。将士们沉默着,眼神却愈发坚定。
经过近二十日的艰苦跋涉,队伍终于抵达了预定的集结地点——位于朔州东北方向三百里外、一片被称为“鬼见愁”的原始森林边缘。在这里,我们与杨宗毅老将军派出的、由其族侄杨猛率领的三千北疆敢死队成功汇合。
杨猛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精悍汉子,脸上带着北疆风霜刻下的痕迹,眼神锐利如鹰。他对朕这位“叶龙头”似乎心存疑虑,但对其叔父杨宗毅的命令执行不折不扣。
“叶龙头,”杨猛指着铺在雪地上的地图,声音沙哑,“根据最新斥候回报和厉会长提供的线索,罗刹工坊就在勒拿河上游的这处山谷里,三面环山,易守难攻。河面尚未完全封冻,但有罗刹的小型炮艇巡逻。工坊外围有木墙和哨塔,明哨暗哨不少。最重要的是……”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凝重,“我们的斥候在靠近山谷五里范围内,就陆续出现了心烦意乱、气血浮躁的情况,再近些,甚至看到了林中有黑影闪过,速度极快,不似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