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朕晦明不定的脸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朕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目光却落在对面那位须发花白、面容清癯的老臣身上。
刘墉,三朝元老,内阁辅臣,掌吏部事,素有“铁面尚书”之称。此刻,他微躬着身子,神色平静,眼神清澈,看不出丝毫异样。
“刘爱卿,”朕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近日京城颇不太平。睿亲王骤薨,朕心甚痛。更有宵小之辈,趁机散布流言,蛊惑人心,甚至勾结外敌,图谋不轨。爱卿执掌吏部,负责官员铨选考核,可知近来朝中官员,可有行为异常、收支不符者?”
刘墉微微一怔,随即沉吟道:“回陛下,老臣近日确收到几份御史弹劾,言及个别官员生活奢靡,出入非常,已命有司暗中查访。然未有实据前,老臣不敢妄言。至于勾结外敌……此乃滔天大罪,若有所察,老臣定第一时间禀报陛下!”
回答得滴水不漏,情理兼备。
朕点了点头,话锋却陡然一转:“哦?朕却听闻,爱卿那位妻弟,近日在琉璃厂盘下了一间不小的铺面,又与几位俄罗斯商人过往甚密,可有此事?”
刘墉的脸色瞬间白了!虽然他极力保持镇定,但朕清晰地看到他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了一下,放在膝盖上的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
“陛……陛下明鉴!”他连忙起身,跪倒在地,“老臣那妻弟确是不成器之物!老臣早已呵斥过他,令其安分守己,绝不可与番邦之人厮混!至于铺面……老臣实在不知!定是他瞒着老臣胡作非为!老臣管教不严,请陛下治罪!”
他磕头请罪,看似惶恐,却将责任全推给了那个妻弟,将自己摘得干净。
朕静静地看着他表演,片刻后,才淡淡道:“爱卿何必如此惊慌?朕只是随口一问。起来吧。”
“谢……谢陛下。”刘墉颤巍巍地起身,额角已渗出细密汗珠。
“不过,”朕的声音陡然转冷,“朕还听说,你那位妻弟,不止与俄罗斯商人厮混,似乎还对些旁门左道颇感兴趣,甚至私下打听过一些……前朝禁术?爱卿可知此事?”
“禁术?!”刘墉猛地抬头,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真正的恐惧,“陛下!绝无此事!定是有人诬陷!老臣……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岂容家人行此大逆不道之事!陛下若是不信,老臣愿即刻将那孽障锁拿送交刑部,严加审讯!”
他的反应激烈,甚至带着一丝委屈和愤怒,表演得近乎完美。
若非朕早已掌握确凿证据,几乎都要被他骗过去了。
朕不再与他虚与委蛇,从袖中取出一份密报,轻轻掷于他面前:“爱卿不妨看看这个。”
刘墉疑惑地拿起密报,只看了几行,便如同被雷击中,浑身剧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双手抖得几乎拿不住那薄薄的纸张!那上面,清晰记录着他妻弟与白莲教中间人秘密会面、接收俄罗斯资金、以及打听“尸解仙方”的具体时间、地点、金额!
“这……这……陛下!这是构陷!赤裸裸的构陷!”他嘶声力竭地喊道,却掩不住那发自心底的慌乱。
“构陷?”朕冷笑一声,又掷出一物——那枚从睿亲王处搜来的、带有莲花印记的信函副本,“那这封信中提到的,‘陛下身边圣徒’,又是指谁?谁能轻易调动吏部档案,为那些邪教妖人打掩护?谁能提前得知朝廷动向,一次次助他们金蝉脱壳?!”
刘墉看着那封信,如同见了鬼一般,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声,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地,瞬间老了十岁。
“刘墉,”朕的声音冰冷如铁,“朕待你不薄,委以重任。你就是这般回报朕的?与邪教勾结,通敌卖国,甚至欲以妖术惑乱朝纲?!”
“臣……臣罪该万死!”刘墉伏地痛哭流涕,声音破碎,“臣……臣也是一时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