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尔山麓那场惨烈的突围战,最终以付出三台珍贵机甲彻底报废、近百北府精锐埋骨异乡的代价,堪堪杀出一条血路。
当残存的队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押解着重犯,终于望见北疆那巍峨的界碑时,许多将士几乎脱力跪倒在冻土之上。
边关守将早已接到狼烟讯号,率大军出迎百里。见到陛下龙袍染血、左臂低垂,以及身后那支伤亡惨重却煞气冲天的队伍,无不骇然动容。
我没有立刻回京。就在北疆帅府,朕用了整整三日,亲自督疗伤员,抚恤战死者家属,将缴获的“熊巢”部分非核心资料交由陈芝儿带人初步解析,并将伊万与谢尔盖分别秘密关押,严令心腹昼夜看守。
左臂的伤势远比想象棘手。月球基地那强行调用玉玺之力的一击,几乎伤及本源,寻常灵炁滋养效果甚微。直至深夜独处时,朕引动体内那丝得自冰髓矿脉核心的本源生机,混合着穿越而来便蕴藏的神秘灵能,缓缓温养,那裂纹方开始真正愈合,但依旧脆弱,短期内休想再动用分毫。
十日后,大局初定,朕方启程回銮。
此番归京,规模远不如离京时浩大,却带着洗练后的肃杀之气。神都的百姓依旧夹道跪迎,但或许是被队伍中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和将士们冰冷的眼神所慑,欢呼声也显得克制了许多。
御辇直接入了宫城,直至养心殿。
殿内温暖如春,地龙烧得正好。我屏退所有内侍宫娥,只留下闻讯匆匆赶来的唐若雪、厉欣怡和陈芝儿。
“陛下!”唐若雪一眼便落在我依旧用绷带吊着的左臂上,脸色瞬间白了,快步上前,想碰又不敢碰,声音都带了颤音,“御医!快传御医!”
“不必。”我拦住她,缓缓自行解开绷带,露出已然愈合、只余几道浅粉痕迹的手臂。灵炁滋养的奇效让她们三人眼中都掠过惊异,但谁都没有多问。
“一点小伤,已无大碍。”我轻描淡写,转而看向厉欣怡,“欣怡,押回的两人,伊万嘴硬,谢尔盖贪生,分开审讯,朕要知道‘涤世计划’所有的细节,尤其是他们与国内哪些人还有勾结。你的手段,朕信得过。”
厉欣怡眸光一凛,嘴角却勾起一抹冷艳的笑:“陛下放心,到了臣妾手里,石头也能开口说话。正好新得了几样南洋来的香料,听说掺在熏香里,能让人格外……念旧。”她屈膝一礼,裙摆摇曳,转身便去安排,雷厉风行。
“芝儿,”我又看向一旁眼圈微红、强忍着没扑上来的陈芝儿,“‘熊巢’带回的那些机关零件和图纸,立刻组织工部与大匠解析。尤其是那种小型污染源的制造原理,我们必须掌握,才能更好防范甚至反制。另,基于冰髓的取暖护具和疗伤药,加快进度,北疆将士等不起。”
“是!陛下!”陈芝儿用力点头,抹了下眼角,“我这就去!保证弄出好东西来!”她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差点在门槛上绊一跤。
殿内只剩下我与唐若雪。
她默默上前,为我换下风尘仆仆、沾着血渍的外袍,指尖不经意划过我后背一道新增的浅浅疤痕,动作微微一滞。
“朕没事。”我握住她的手,冰凉细腻,“朝中这几日如何?”
她轻轻抽出手,继续为我整理衣襟,声音低柔却清晰:“陛下凯旋,自是无人敢明面非议。只是……鞑靼部派了使者前来,正在馆驿等候召见。听闻……是替他们的阿速特可汗,前来提请联姻之谊,愿求娶大夏公主,永结盟好。”
她抬起眼,目光沉静如水,却深不见底:“据臣妾所知,那位阿速特可汗,今年已五十有七,膝下王子都已战死数位了。”
果然来了。北疆刚打出威风,豺狼便想换种方式来啃食血肉。
我冷笑一声:“求娶公主?朕哪来的公主嫁给他?莫非让他们等着朕现生一个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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