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芝儿解下自己猩红的披风,动作有些笨拙,却异常轻柔地将小女孩裹住,隔绝了刺骨的寒风和满目的疮痍。她伸出手,抹去小女孩脸上的灰烬和泪水,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别怕。”
“欺负你的人,姐姐去杀光他们。”
“以后,再没人敢欺负你。”
小女孩呆呆地看着陈芝儿,看着她眼中那滔天的怒火和深沉的悲伤,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力量,泪水渐渐止住,小手紧紧抓住了陈芝儿冰冷的铁护腕。
陈芝儿站起身,将小女孩交给一名亲兵:“送去府衙,好生安置。”
她翻身上马,最后看了一眼这片人间地狱,目光投向暮色渐沉的海面,投向蛇盘岛的方向。那里,是豺狼的巢穴!
“传令全军!”她的声音如同淬火的钢铁,在黄昏的寒风中炸响,“今夜,用倭寇的血,祭奠我大夏死难同胞!此战,不要俘虏!不要活口!杀!无!赦!”
——蛇盘岛·倭寇营地——
蛇盘岛并非大岛,但地势险要,有一处天然的避风港湾。
此刻,港湾内停泊着数十艘形制怪异的倭船,船头悬挂着狰狞的鬼头旗。岸上,简易的木寨内,篝火熊熊。
倭寇们围着火堆,狂饮着抢来的劣酒,啃着烤得半生不熟的肉,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和狂笑。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酒气、汗臭和血腥味。
营地中央最大的篝火旁,坐着一个身材矮壮、面目狰狞的倭寇头目,正是鬼冢一郎。他敞着衣襟,露出浓密的胸毛和几道狰狞的刀疤,正用一块破布擦拭着手中血迹未干的倭刀。
旁边跪着几个瑟瑟发抖、衣不蔽体的女子,是刚掳掠来的。
“哈哈哈!大夏的官军,不堪一击!都是废物!”鬼冢一郎狂笑着,将倭刀插入面前的土地,
“三天后,再破台州!女人!财宝!通通抢光!杀光!烧光!让那些两脚羊知道,谁才是这片海的主人!”他的话引来周围倭寇一片疯狂的应和。
就在这时,一个倭寇小头目连滚爬爬地冲进来,脸色惊恐:
“鬼冢大人!不好了!岸边……岸边发现大夏骑兵!人数不少,封锁了海面!”
“骑兵?”鬼冢一郎一愣,随即不屑地嗤笑,
“骑兵?在海上?在岸边?能奈我何?难道他们能骑着马飞过来不成?定是台州那些残兵败将,虚张声势!不必理会!继续喝酒!等明天一早,派几艘船去,把这些烦人的苍蝇射死在海滩上!”
他根本没将岸上的威胁放在眼里,在他认知中,大夏官军早已被打断了脊梁。
夜色,在倭寇的狂饮和岸上大夏军压抑的杀意中,渐渐深沉。
——子时·蛇盘岛西侧滩头——
海风呜咽,浪涛拍打着礁石。没有月光,只有稀疏的星光勉强勾勒出海岸线的轮廓。白天看似无法逾越的浅滩和礁石区,此刻正有无数黑影如同鬼魅般悄然移动。
陈芝儿亲自带队!她换上了一身利于潜行的黑色水靠,脸上涂抹着污泥,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闪烁着骇人寒光的眼睛。
她身后,是锐锋营最精锐的五百死士,个个水性精熟,身手矫健,背负着短刀、强弩和特制的火油罐、引火之物。拓跋宏也带着数十名同样精悍的轻骑斥候,负责清除外围岗哨和接应。
“小心脚下礁石,跟紧!”陈芝儿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的嘶鸣。她如同灵猫般,在湿滑的礁石间穿行,避开倭寇零星的火把岗哨。锐锋营的死士紧随其后,悄无声息。
倭寇的营地灯火通明,喧嚣震天,警戒极其松懈。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人敢在深夜,从他们认为不可能登陆的险滩摸上来!
陈芝儿如同一道黑色的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