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严惩!”
“陈芝儿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若不严办,恐寒了边关将士之心,动摇国本啊陛下!”
以保守派御史为首,数十名官员联名跪谏,声泪俱下,仿佛陈芝儿犯了十恶不赦之罪。兵部更是群情激愤,矛头直指陈芝儿,对刘猛可能的罪行却只字不提。
龙椅上,我面沉如水。手中,是陈芝儿在负伤突围后,用锦衣卫秘法送出的第一份密报,详细说明了鹰愁峡伏击(强调对方使用军用制式武器)、刘猛通敌资敌的铁证(骨牌、清单)以及她被迫杀人的原因(刘猛拉响警报试图同归于尽)。
“诸位爱卿,”我的声音不高,却压过了殿内的喧哗:
“仅凭定北军一面之词,就要朕锁拿国之柱石、刚刚在京城粉碎北狄细作阴谋的忠勇侯?岂不闻‘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陛下!”兵部侍郎出列,义愤填膺,“刘猛将军尸骨未寒!陈芝儿行凶,乃定北军上下数千将士亲眼所见!人证确凿!岂容狡辩?她所谓‘铁证’,不过是杀人后伪造,意图脱罪罢了!请陛下明察!”
“伪造?”我冷笑一声,拿起陈芝儿密报中附带的那半张货物交割清单的拓印副本,重重拍在御案上:
“那这上面记录的,三日前从定北军大营运往黑石谷的五百石精粮、三百副铁甲、五十具强弩,也是伪造的吗?!这些东西,是去给北狄人贺寿的吗?!”
清单上的内容被当庭念出,如同惊雷!殿内瞬间死寂!不少官员脸色剧变。
“这……这定是陈芝儿伪造,构陷忠良!”兵部侍郎强辩,但气势已弱。
“构陷?”我站起身,目光如电扫过群臣,“那北狄苍狼卫的骨牌呢?也是伪造?鹰愁峡伏击我钦差卫队的、那些穿着皮袄却用着制式破甲弩的‘山匪’,也是陈芝儿变出来的吗?!”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砸得保守派哑口无言。他们知道刘猛不干净,但没想到证据如此确凿,更没想到陈芝儿如此悍勇,竟真被她拿到了!
“陛下!”礼部尚书王文谦颤巍巍出列,试图转移话题,“即便刘猛有罪,也当由有司审问,明正典刑!陈芝儿擅杀大将,此风绝不可长!此乃藐视国法,僭越皇权!请陛下……”
“够了!”我厉声打断,帝王威压瞬间笼罩全场,“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北狄大军压境,内鬼通敌卖国,证据确凿!刘猛临死拉响警报,意图同归于尽,陈芝儿为自保、为护住通敌铁证,将其格杀,何错之有?!若事事都要按部就班,层层上报,只怕证据早被销毁,内鬼早已逍遥法外,北狄的铁骑,已经踏破我大夏边关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做出了决断,传朕旨意:
一、忠勇侯陈芝儿,于北境查获通敌要犯刘猛,证据确凿,功在社稷!其所为,乃权宜之计,情有可原,不予追究!”
二、擢升厉欣怡为钦差,持尚方宝剑,即刻北上!全权负责彻查定北军通敌资敌一案!凡涉案人员,无论官职大小,有先斩后奏之权!务必揪出幕后主使,肃清边军败类!
三、着令苏定方老将军,调拨一千“飞熊军”精锐,护卫厉钦差安全,并听其调遣!
旨意一下,满朝哗然!非但不惩处陈芝儿,反而派了厉欣怡这个女子,持尚方宝剑去查案?还给了兵权?
“陛下!不可啊!”“厉尚宫乃女流,岂能……”
“女流?”叶凡冷冷地看向反对者,“永安公主能监国,陈芝儿能掌锦衣卫、破敌谋,厉欣怡为何不能查案?还是说,你们怕她查出什么不该查的东西?”
最后一句,如同冰锥,刺得反对者心头一寒,再无人敢言。
——北境——云州城“听雨楼”分舵
厉欣怡轻车简从,以惊人的速度抵达了北境重镇云州城。她没有入住官驿,而是直接来到了城中看似普通、实则是皇家商会情报中枢的“听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