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乐以珍好笑地说道:“本来刚刚乍一见你,心里是挺温暖的。可是听你自己这样一说,那种感觉就全没有了呢,对你就只剩一个判断:此人自恋!”
朱琏广很受伤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真是好人难当,我连家都没回,来找皇叔说你们家的事…唉!”
“你说了?”乐以珍心中一喜,这事由朱琏广开口说出来,显然比她说要管用得多,“那王爷做何反应?”
“皇叔也是刚刚回来,我们正说这事呢,就有人禀报说你来求见,你的动作还真是快呢。”朱琏广的语气中有真诚的夸赞。
“不来不成了,刚刚去银庄的分号,见刑部的人正在抄店,我情急之下,就用了你上次给我的延庆王府腰牌。那抄店的黄督捕当然不敢得罪王爷,只是他没搬回银子去,必然要跟他的上司讲明原由,到时候刑部的人先来找王爷,我怕王爷怪罪呢。”乐以珍将自己急急赶来的原因简单地告诉了朱琏广。
朱琏广听了这事,表情倒挺轻松:“哦…既然你来了,这事我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一会儿见了我皇叔,你言辞之间要谨慎,我皇叔一生在庙堂之上,为人严谨…还有,我说你是前云州乐孝礼的女儿,因此你要装一下了…”
“啊?”乐以珍当即紧张地攥起拳来,“我最怕这个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装呀?”
“你放心,我皇叔与乐孝礼并不相熟,更不会知道乐府内院太太小姐的事情,你只管装出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随便客气几句就成…我这样说,对你有好处的…因为乐大人一家…”朱琏广说起往事,神态凝重,“乐大人并未参与当初那档子事,他被牵连其中,纯粹是因为我与乐小姐和乐公子的私交,这件事我皇叔和皇婶都很清楚,我对乐氏一门的愧意,他们也深刻了解。记住,你是乐家小姐,乐氏唯一存活于世的血脉…”
朱琏广说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眼眶也开始湿润了。乐以珍明白了这其中的缘故,赶紧打断朱琏广,轻松地玩笑道:“你这话分明就是在取笑我,我平时不像一个大家闺秀吗?”
朱琏广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看着乐以珍的脸,喃喃地说道:“其实我没有跟皇叔撒谎,你这身体里流淌的确实是乐氏的血液,你就是乐以珍…没错的!”
“王爷…”乐以珍知道他又陷入了对自己身份的迷失之中,尴尬地出声提醒,“王爷…我们是不是到了呀?”
朱琏广回过神来,抬头看前面:“哦,我们到了。”前面在翠树繁花的掩映之下,是一栋两层的楼阁,门口有两个执守太监,见朱琏广来了,赶紧推开了门。朱琏广抬袖擦了擦眼角,回头对乐以珍安心地一笑:“别害怕,跟我进来吧。”
乐以珍此刻发自内心地感觉到,有他在这里真好。无论事情谈不谈得成,此刻她的内心是安定的。她跟着他的脚步进了楼里,穿过宽敞的大堂,进了东侧的那扇门。
屋子里陈设古朴而沉练,正北一架黄梨木雕博古图十二扇大屏前,摆放着一张长长的黑檀木束腰雕花卷头书案,案子上设着青花瓷的笔洗、青花瓷的笔筒、和田玉朱雀笔架和一方贺兰砚,案头是两撂书籍,而案后坐着一位年过花甲的老者,方脸宽额,面容沉静,头戴方巾,身穿家常的绸服,正从一卷书后面露出双眼来,往朱琏广这边看。
“皇叔。”朱琏广面对这位老王爷,并不似在王妃面前那样随意,语气恭喜,“这就是我刚刚跟您说的,云州乐孝礼的小女儿,闺名乐以珍,如今是安平怀氏的当家人。”
乐以珍赶紧在朱琏广身侧跪下,叩首说道:“民妇怀氏乐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千千岁。”
“乐孝礼的女儿…你抬头让我看看。”延庆王的说话瓮声瓮气,让人无形之中就感受到一种威严。乐以珍赶紧依言抬头,目光却不敢直视案后之人,偏向一边看他那两撂书。
“我对乐孝礼倒是有点儿印象,确实很像你的父亲…你起来吧。”延庆王将手中的书卷放下,起身从案后走出来,来到后侧的一张官帽椅上坐下来,“我记得乐孝礼的词功可是非常了得,不知道你身为她的女儿,可继承下了他的诗书之气?”
乐以珍心里一缩,紧张地偷看朱琏广,动了动嘴唇说道:“小时候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