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的一番道理,关于这件事,就不要再找他讨论了。”
怀禄虽然只是个奴才,但他是二十年里最贴近怀远驹的人,他的话还是相当有份量的。那位要见怀远驹的掌事,搓了搓手:“既然大当家是这样说的,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乐以珍笑着抬手一指他,问道:“禄叔,这是哪一位,我还不认识呢。”
“珠宝行关掌柜。”怀禄略一低身,回乐以珍的话。
“珠宝行关掌柜…”怪不得他坐在第一把椅子上呢,“我能理解关掌柜的担忧,不过依老爷多年度人的眼光,他肯放心把担子交给我,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珠宝行是咱们家生意里最大的一宗,又负责部分贡品首饰的加工,干系重大。我明儿一早就到奇韵斋去,希望关掌柜能在,我也好向你多请教。”
关天堂首当其冲,被选做乐以珍巡视怀氏产业的第一站,他沮丧地抿了一下嘴唇,然后冲着乐以珍一拱手:“小的一定准时候着二太太。”
“恩…当家之事,没有商议的余地,大家也不用再多加揣测疑虑了。路遥知马力,我会尽心,咱们以后事上见。我向大家打过招呼了,大家也都认识我了,可是我还不认识你们呢。禄叔…”
“哎!”怀禄答应一声,向堂下走去,越过关掌柜,从第二位开始介绍:“这位是汇通银号的岳掌柜,这位是…”
怀禄一路介绍下去,那些男人们虽然不甘心,也只好站起身来向乐以珍行见面礼。乐以珍颔首微笑,认真地记着第一个人的面孔和掌管的生意。
介绍到米行的孙掌事时,他不等怀禄开口,自行站起身来:“我与二太太见过,那日官府催逼缴粮之事,多亏二太太费心周旋,我这厢有礼了。”
他语气真诚,一看就是打心底里信服乐以珍,其他的掌事不禁侧目。乐以珍跟他客气道:“孙掌事言重了,那件事其实是…”
她想说那件事其实是二少爷的功劳,怀明弘也猜出来她要这样说,赶紧接过她的话说道:“二太太在我们家里有女诸葛之称,孙掌事只是因为初次与二太太打交道,才会如此惊异罢了。”
乐以珍话说了一半,被噎在那里,又听他称自己是女诸葛,脸皮都烫了起来。但是她体会得到怀明弘的用意,便硬着头皮装大象,冲着孙掌事笑了一下,没有反驳怀明弘的话。
众人这时候,稍稍有些相信怀远驹把自己新娶的太太推上台来,不是儿戏之举了。待介绍到最后一个人,便是刚刚那位在举手响应的年轻人了。说他年轻,是相对于在座的诸位掌事而言,实际上他大概也有二十几快三十的样子了。这些掌事之中,唯有他头戴儒士方巾,气质文静,一身玄青的素锦长袍,高远清逸的样子。
“这位是梁先生。”怀禄介绍到他这里,用的称呼是先生,“是咱们家东林书院的山长…”
“哦?”乐以珍笑着看梁先生,“书院?这个我倒是没听老爷提起过,书院…不应该是学子读书论道之所吗?怎么还归到生意行里了?”
梁先生翩然起身,向乐以珍略一拱手:“二太太有所不知,当年在下与三五同好共建这个东林书院时,也是纯粹的读书讲学之所。后来书院经费短缺,捉襟见肘,在一位朋友的引见之下,在下向大当家的寻求过资助。大当家非常爽快,出银重修书院,为寒门学子提供衣食栖身之所,令在下万分感激。后来有一次,大当家去书院闲坐时,提出让书院自供自养,就出资成立了如今大月朝屈指可数的东林书行,承蒙大当家的信任,这书行眼下由在下一手操持。”
“哦…”乐以珍点了点头,笑赞道,“梁先生为寒门学子谋出路,自己却弃功名而投商,着实可敬。”
“二太太谬赞,其实天下三百六十行,行行都可出状元,梁某虽不能在殿上折桂,却一样能跟着大当家的做大事。如今东林书行遍布大月朝各地,咱们东林书院也成为天下寒门儒士趋之若鹜的求学读书之所,梁某能亲眼目睹东林书院的学生走出书院后,各成功名,为天下苍生谋福利,也是一件幸事。”
“好…”果然是读书人话多,不过他肯说这些,就说明他不像其他掌事那般欺她是女子,这一点倒让乐以珍挺讶异,“过几日我去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