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姑娘祭出来,这算什么呀?”
“你吼什么呀?”尹兰婷瞪她一眼,“昨儿还病得要死要活,今儿就活蹦乱跳地出屋了?死撑面子也要撑几天的。她祭出这两位谁敢动?一省总督的夫人、都指挥使家里的媳妇,谁要反驳一个不字,直接打死都不用偿命的!”
“拿当官的压人…”罗金英咬牙道,“这要是在我家山寨,当官算狗屁…”
谷柔琴见罗金英又要发疯症,赶紧制止她:“金英不可浑说,咱们聚在一处说这些,让有心人传了话去,平白给二太太添麻烦,二太太喊我们三个前来,必是有自己的打算,不如先听听她怎么说。”
谷柔琴声音轻柔,说出的话却是入情入理。三人便一齐看向乐以珍,等着她发话。
“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打算,这两天我也是疲累不堪,有人愿意操心,我也乐得清闲。”乐以珍此语一出,罗金英和尹兰婷当即竖起了眉梢,却听乐以珍接着说道,“不过,老爷不在家,有些事我也不得不多长个心眼儿,我叫你们来,就想你们帮我多长几个眼神儿,罗姐姐和尹姐姐这次不用看着香烛火油,只盯住大小姐的人和沈家的人,他们要是都安分,那就是最好了,如果有手脚不干净的,只管捉来见我,我自有处置。”
罗金英一听这事,马上来了精神,伸手作势要撸袖子:“这个我最拿手了,兰婷你盯住人就好,见到外贼只管喊我,看我怎么把人给薅过来。”
乐以珍笑着说她:“你别把人掐死就好,手下留情,我可不想陪你打人命官司。”
“不会掐死,掐个半死不活,留口气儿给你问话。”罗金英也难得幽默一回,逗得几个人都笑了。
“打蛇打七寸,二太太的主意好,安分地帮咱们家做事,由得她们操心,要是想捞一把,怀府的银子也不是那么容易捞的。”谷柔琴点头赞成乐以珍的主意。
罗金英当即站起身来:“我这就捉贼去了,捉不到我就不回来见你。”
尹兰婷抬头看她,一撇嘴说道:“瞧这架势,也没我什么事儿了,她一个人去盯着就行了。”口中这样说着,人已经站了起来,和罗金英一起出去了。
屋子里,乐以珍和谷柔琴对坐着,喝了一会儿茶,谷柔琴便劝她道:“你先歇着吧,一时半会儿也闹不出什么乱子来,你睡个好觉,万一有事,咱们也好有精神应付。”
“谷姐姐,你一向淡然超脱,这次被我扯进是非圈中,跟太太站到了对立面,你有没有怪我?”乐以珍认真地问谷柔琴。
“我非仙非佛,哪有那么超然?只不过在这样的家里过活,人多口杂,我喜欢就多说一句,不喜欢就把嘴巴闭上,懒得说话罢了。我懒是懒了点儿,不过你的事,我还是愿意帮衬的,不为别的,就因为我心里与你投缘。”谷柔琴说得云淡风轻,乐以珍心里却涌起一阵感动。她和谷柔琴虽然一向交好,可也没有好到热络亲密、形影不离的程度,关键时刻,她竟然有勇气站在自己的一边儿,所谓君子之交,大概说的就是她和谷柔琴这种关系吧。
“去睡吧,我坐在这里替你守着,有事我会叫醒你。”谷柔琴拉起乐以珍,将她推进了内室。
乐以珍被她推上了床,便合衣躺下去。虽然闭着眼睛,可是脑子里有千军万马在奔腾一般,轰轰作响,她也睡不着,只琢磨着府里眼下的情势。
其实谁来主持操办老太太的丧事,乐以珍并不介意,她担心的是沈夫人对怀远驹生出二心来。沈夫人出身官家,平素虽看起来和蔼亲切,其实她内心里还是很有矜持的。以前怀远驹对她再冷淡,好歹她是这个家的当家太太,谁也不敢小瞧了她。可如今在她这个发妻之下,多出一位平妻来,是老太太一手扶持起来的,也是怀远驹依宠偏爱的一个人,她如何能安心?
更何况,本来应该传到她手里的宗符,如今也落到了乐以珍的手里,她心中忐忑,亦在情理之中。看眼下情形,她搬出她的老娘和大女儿来压镇乐以珍,怕是绝不甘心落在乐以珍的威风之下的。
乐以珍的初衷很简单,谁管事都好,只要不损害怀远驹的利益,不威胁到她和她的儿女,她也不是非要天天坐在荣寿堂耍威风不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