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卸下怀天蕊的下巴,估计此时乐以珍的肩上已经少了一块肉了。
他拿过药棉,蘸上了一点儿药水,在伤口上轻轻地一碰,乐以珍本能地吸一口气,瑟缩了一下。怀远驹心里一抽,眼睛一热,差点儿掉下眼泪来。
“对不起…”怀远驹小声说道,“是我糊涂,我害了柳儿,害了蕊儿,连累你跟着受罪。”
这是怀远驹头一次跟乐以珍这样明确地低头认错,她还有点儿不习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叹气说道:“你就这样把蕊儿抢出来了,她不肯依的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以前是我纵着她,我刚刚已经跟她说明白了,她要回小时候我们住的那个地方,等那边收拾停当了,就送她出府。”他一边说着,已经轻轻地擦干净了她肩头的伤口,撒上了伤药,开始包扎。
“她那么泼的一个人,竟肯依了你吗?”乐以珍没想到这结果来得这样快。
“她…多年的烟瘾,戒不了的,那东西她自己是搞不来的,我也是托了很多的关系,才能从西域弄来,所以…”
“哦…我还一直以为你管不住她呢,原来她做这些事,都是你纵容的,八成她是想气死老太太的,或许还想将我们这些人全撵出去呢,到时候你的一切都变成她的了…”乐以珍侧头看一眼包好的伤口,扯起斜披在一边膀子上的袄子,欲搭上自己*露的伤肩。
怀远驹却扯住那袄子的衣袖,甩手丢到了一边去,乐以珍身上一凉,抱住手臂责怪他一句:“你干什么?蕊儿还在这里呢。”
怀远驹也不作声,闷头去解她的中衣,她抢回自己的衣襟合上,却被他掰开了手。中衣一褪,她的上身只剩下一件鹅黄色的肚兜,她以为他又要对自己用强,正要着恼,却见他抓过一床被子来,将她摁进被窝里,他自己也钻了进去,合身伏在她的怀中,将脸贴在她的胸前,沉闷地喘着气。
乐以珍去扶他的头,没有搬动,却被他更紧地搂住了腰。她觉出他情绪不对,唤了一声:“老爷,你怎么了?”
怀远驹的声音从她的胸前传来,黯然而沮丧:“我刚刚出了紫藤院之后,心里觉得好孤独。我做了这么多年的一个梦,今天终于破碎了,相见争如不见…我一直想着,如果找到了我娘,找到了芙儿,我让她们随心所欲地花我赚来的银子,让她们过富贵舒心的好日子,也就弥补了我当初贸然离家,害她们不知所踪的罪过。可如今看来,这个愿望只是我在欺骗自己罢了。芙儿倒是找到了,可是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她的人生破碎了,我却无力替她缝补。这样想来,即便找到我娘,她老人家也不会原谅我,更何况…这么多年了,她也年近花甲了,我怕是再难找到她了…”
“你再看我这一家子的人,兄弟觊觎我的地位,母亲拿我当棋子,儿女早就与我疏冷了,太太…不提也罢,而这一院子的女人,当初不过是芙儿的影子…细细一想,我的前半辈子,说是孑然一身,竟也不为过。刚刚在路上我就想,还好我现在有你,你跟我吵跟我闹跟我耍脾气,可只有你是那个真心拿我当丈夫的女人,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吃饭睡觉,我就觉得心里很安宁…我以前说不清这种感觉,就是愿意见着你,现在我明白了,那是因为你在哪里,哪里就给我一种家的感觉,一个有妻有子的家…”
怀远驹说到这里,抬起身来躺到乐以珍的身边,将脸埋进她的颈窝里,整个人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侧。乐以珍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空寂,也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依恋,翻身偎进他怀里,劝慰他道:“过去的事了,多想无益,老爷还是往前看吧,我和孩子们都指望着你呢。”
打他从西域回来,她就不曾这样主动地依偎过他,此时她的气息暖暖地呵到他的胸前,让他的心里温痒酥麻,他搂紧她,大手在她**的后背上细细地抚摸着:“等我送走了芙儿,我就让人置备咱俩儿的大婚之事,挑个好日子,我把你从正门迎进来,好不好?”
乐以珍其实一直在等着有这么一天,她能拥有一个彰显自尊的身份。当她听到怀远驹说出这番话时,她的心里是有几分欣喜的,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谨慎地问道:“这样…可以吗?”
“这件事不需要征询别人,我说做就做。你一定要是我的妻子,以后我去宗祠拜祭祖先,你就站在我的身边,这一家子的人口钱粮,我都要交给你管才放心…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