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但毕竟还没有正式说,沈夫人如此郑重地问起,她也怔了一下:“这事…远驹还没来跟我说呢,有这话儿吗?”
“整个府里都知道了,老太太不可能不知道呀。”沈夫人边说边拿眼睛瞄乐以珍,见乐以珍只是垂首不语,便继续跟老太太要说法儿,“这事老爷做得可不对,娶妻可不是什么小事,怎么阖府的人都得了信儿,单单我不知道呢?莫非我这个发妻倒成了摆设?”
“这不是还没提起来吗?你这是听谁唆弄?若是远驹真有这个打算,怎么会不跟你商量呢?”老太太含糊地应道。
“这话我就要问问珍儿了,老爷有没有打算,必是先跟她说起的,珍儿你倒是告诉我们一句,老爷是不是有这个心思呢?”沈夫人转向乐以珍,直接问道。
乐以珍正思量着怎么回答,有个声音接过了沈夫人的问话:“我是有这个打算,你也不必问珍儿,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跟我说吧。”
一边说着话,怀远驹已经从屋外挑帘而入,坐到了沈夫人的对面。
沈夫人一见了怀远驹,气势稍稍弱了一下,随即提起一口气,直面怀远驹:“老爷既回来了,不如就把这事说明白吧。老爷纳珍儿进房,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了,她得老爷的心,我们都看得出来,群芳院的妹妹们受了冷落,大家也没有说什么。但事情总归该有个度,不能这样得寸进尺。老爷将珍儿宠上了天,你让那些伺候老爷多年的妹妹们心何以堪…”
“你也不用拿别人做挡箭牌,不如你直说,你是不同意,对吗?”怀远驹不愿意听她左遮右挡,直接道出了她的本意。
沈夫人被打断了思路,稍微停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老爷要娶平妻,总该有个理由,是我担不起当家的担子,还是我不能给怀家开枝散叶,总得给我个说法儿。否则的话,以后我在这个家里还怎么呆?”
怀远驹似乎料到她的这番说辞,不假思索地答道:“你若真想要一个说法儿,倒也不是没有,我却觉得那些事不说也罢。我倒是有一样儿奇怪的,怎么前些日子我说娶芙儿的时候,没见你反对呢?你这是对人不对事吗?”
他这几句话,说得沈夫人当即白了脸。老太太见两个人僵持了起来,赶紧打圆场:“既然远驹的意思已经挑明了,我看这倒是一件挺不错的事。珍儿这孩子出身好,若不是家里遭了难,也不会到咱们家来受这份委屈。她在咱们这里三年时间,侍候我的时候尽心周到,给了远驹之后,谨守本分,为怀家添子增孙,也算是有功劳的。远驹脾气不好,难得有这么一个能治得住他的人,拘管着他一些,对你对这个家都是一件好事。丽娟你是个佛心广阔的人,更何况你是结发妻子,谁也动不了你的地位,倒不如宽容一些,顺了远驹的意,以后大家日子好过,你说呢?”
沈夫人本来打好了腹稿,有一百个理由来阻挠这件事,可是刚刚怀远驹的话却让她产生了警觉,她在心里紧张地盘算着,却得不出一个好的计谋来,于是她使出了最后一招:“兹事体大,我要回家跟我父兄商量过…”
“是我要娶,又不是你父兄要娶,怎么怀家的家事,还要沈家的人来干涉吗?你父兄若真是如此不识体面,对我的家事指手划脚,到时候可怪不得我不顾你沈家的体面了!”怀远驹一听她拿沈同达来压自己,心里着恼。
沈夫人到底是心中有愧,被怀远驹这样堵了几句之后,再想不出更好的说辞了。面对老太太和怀远驹两个人的压力,她心中愈发不安起来,怀远驹正式迎娶乐以珍的讯息,就如同她的催命符一样,她手心冒了汗,不自主地咬着嘴唇,蹙起了眉头。
老太太审视着她下首的三个人,打了一个呵欠说道:“我累了,远驹和丽娟先去歇着吧,我跟珍儿说几句话,就要歇下了。”
怀远驹明白老太太的意思,他转头看乐以珍,她却一直垂头沉默。他想了想,便站起身来,向老太太告了退。沈夫人随即起身,跟在他的身后,两个人一齐出屋去了。
“别耷拉着脑袋了,快抬起来吧。”等那二人走了,老太太对乐以珍说道。
乐以珍此时方抬起头来,冲老太太一笑:“多谢老太太给我撑腰。”
老太太摇了摇头:“给你撑腰,也是给我自己撑腰,更是为我们长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