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结果怀远驹伸手使劲地在她头发上揉了几下,取笑她道:“那些牛鼻子老道混饭吃的鬼话你也信?我三年两载地总要去一次吐番,在那里也就认识那么些人,从来没出过事,也不见哪一个人跟我犯煞。你安心地养好身体,不要瞎操心,我争取在儿子出世前赶回来,好吗?”
乐以珍也觉得自己过于疑神疑鬼,有些可笑,不过还是特意嘱咐他几句,千万小心,凡事量力,不可强出头云云,怀远驹一一答应了。
当晚,怀远驹就宿祗勤院,因为他明天就要启程了,乐以珍也没有强推他,怀远驹又将梦儿抱了过来。自从回了安平,梦儿就没有了和爹娘一起睡觉地待遇,因此那晚梦儿真是无比兴奋,在床上又蹦又跳,粘在怀远驹身上怎么也不肯下来。爷俩儿嬉闹了一会儿,梦儿犯了困,就窝在她爹爹的怀里睡着了。
乐以珍看女儿睡着了觉,一双小胖手还是紧紧地攥着怀远驹的衣襟,小嘴巴里吐出来的泡泡,将怀远驹身上雪蚕丝的睡衣前襟都洇湿了。怀远驹揽着她的小身子,一只大掌正好合在她小小的后背上,看起来又安全又暖融融的样子。
这场景让乐以珍莫名地心酸,她抱着双膝靠在床的内壁上。吸了几下鼻子。
怀远驹抬头,见她眼圈红了,伸手将她拉过来,摁她躺在梦儿的背后,将她们娘俩儿一齐揽在怀里,小声劝乐以珍道:“别担心,两个月左右的时间…最多不会出三个月。我一定会回来,往吐番的路我都走熟了的。不会有任何问题。你在家里安心养胎,轻易不要去惹你们太太不高兴,有事去找老太太想办法,别像在凤州时那么任*,有什么不顺心了,就忍一忍,等我回来了。你一总告诉我,我给你做主,好不好?”
他不说这番话还好,他这样一说,乐以珍就觉得心里像是有一只小猫在乱挠乱抓,说不出的不安与难过。她心头一酸,眼睛一热,泪水就翻涌而出。忍不住抽噎出声。
怀远驹被她哭得无措,随手在床头上抓过一条巾子,一边给她擦着眼泪一连哄劝着。直到他俩儿动来动去,把夹在中间地梦儿扰醒了,乐以珍才止了眼泪,不好意思地将脸埋在怀远驹的肩头。
三个人就这样挤在一起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乐以珍醒得比怀远驹还要早。她起床将他今天要穿地衣服备好,又吩咐了早饭。等怀远驹醒了,她很难得的亲手伺候怀远驹穿好了衣服,又拧了热巾子给怀远驹擦脸,相携着在饭桌边坐下,将一碗粥递到了他的手中,还给他布好的小菜。
怀远驹拍拍她的手笑道:“你别这样…你这突如其来的殷勤,倒弄得我不知所措,你再这个样子,我该挪不动步子出不去门儿了。”
乐以珍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地就有那么一股子酸楚在她的心头游走。她干咽了一下口水。将那股子酸劲儿压下去,乖顺地坐在他身边。端起碗来胡乱喝了几口粥。
两个人用完了早饭,怀远驹漱了口,就要往老太太地上房告辞去了。他快行至门口的时候,乐以珍突然从后面拽住他:“老爷…”
怀远驹回头看她,轻柔地问一声:“又怎么了?”
“老爷一定要在我生产之前回来,你答应了我的,不许食言。你要是不回来,我就不生…”乐以珍摇着他的手央道。
“当然!等我儿子生出来,我要第一个抱他,让他来到这世上第一眼,先认识他的爹…哎呀,别掉眼泪了,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呸呸呸!胡说八道!我才不担心你安全呢,我是担心你在外面日子久了,带几个女人回来,把群芳院填满了,以后这府里可就更加热闹了。”乐以珍掩饰道。
“放心好了!我现在应付你一个都头大了,哪有那份闲心思?”怀远驹说完这句,使劲地抱了抱乐以珍,然后提袍转身,迈步出屋去了。
乐以珍又在桌边呆坐了一会儿,估摸着时辰,就往府门口走去。还没等走到呢,远远地就看见怀远驹的儿女儿媳、群芳院的姨娘们、拥拥挤挤地站在府门口,等着给怀远驹送行。
乐以珍怕梦儿哭闹,也没带她过来。她自己静静地走过去,站在了最末的位置上。尹兰婷看见了她,走过来打了招呼,站在她地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