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泪一边教训女儿:“你还有脸哭?你还不快向珍儿赔个不是?你瞧瞧她这脖子?掐成这样了!她能不生气吗?”
怀静雪委委屈屈地冲着乐以珍一伏身:“我一时胡涂,乐姨娘大**量,别跟我计较了。”
这也叫赔礼道歉?乐以珍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儿。虽然听老太太那话,一时之间不能把这位姑奶奶怎么样,可是那位怀亮歹人歹心,向她下那样地黑手,她又岂能轻易饶过他?
她正想着跟老太太说这事,门被从外面“哐啷”一声推开了,怀远驹只在短褐外面披了一件薄棉氅,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怎么回事?伤了哪里?”
乐以珍刚刚受了惊吓,情绪还未平复下来,又被老太太那样软硬兼施地威逼着,此时见了怀远驹,突然就涌出许多的心酸委屈来,看着他,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怀远驹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知道她受惊不小,侧坐到床沿上,伸出双手抱住她的双肩,焦急地上下打量着:“伤在哪里了?重不重?”
乐以珍一抬脖子,怀远驹就看到那青紫的勒痕,声音一下子就拔高了:“怀亮干的?为了什么事?”
怀静雪一听怀远驹开口便提怀亮,吓得脸儿都白了。老太太坐在怀远驹地身后。声音沉静地问道:“远驹既说起怀亮,那混球应该已经被你看住了,他没跟你坦白吗?”
怀远驹恨恨地咬了一下牙:“便宜了那个混帐小子!刚刚儿我得了禀报,带人去他房里找他,那个混帐竟然夺门而逃,慌不择路地跑到北墙根儿,翻墙跳了出去。黑灯瞎火的,他也没看见北墙外就是一处断崖。直接摔了下去,估计是活不了了,怀平正遣人去寻呢!”
怀静雪一听怀平从崖上掉下去了,脸“刷”地就白了,往地上一瘫,“嘤”地一声就要哭,却被老太太狠狠地剜了一眼。抽噎了几下,止住了。
怀远驹一心扑在乐以珍身上,倒没留意那娘俩儿的互动,只是一个劲地询问着是不是吓着了?疼不疼?乐以珍听他那番话,心中暗暗地叹息,抬头看老太太一张释然的面孔,一阵气闷。
“嗨!怀亮是咱们家地家生子,从小看着他长大地。他的爹妈都是憨厚老实地人,我们府上也不曾亏待过他们家,怎么这孩子就见财起意了呢?”老太太在背后慢悠悠地说道。
“见财起意?珍儿能有什么宝贝?还值得他半夜摸进来杀人取财?”怀远驹觉得这说法好奇怪。
老太太将手一抬,像变戏法儿一样,她的手里竟然有一件物什,是一条细细地银链子上。上面穿着一枚古色古韵的古玉璧。
“这…这不是怀家只传长房嫡媳的那枚璧吗?”怀远驹有些吃惊。
“什么只传长房嫡媳?一块儿玉罢了,我因为怜惜珍儿,就悄悄地把这玉给了她。她也知道这块儿璧的来历,轻易也不肯示人,谁知那天她在后花园里逗弄梦儿玩的时候,不小心把这玉从衣裳是掉了出来,让路过的怀亮瞅着了,他就存在了心里。家里不好动手,到了这庵里,珍儿又住得偏。他以为此时行事便宜。就动了手。却不想这玉可是有祖宗庇护的祥瑞之物,保佑着珍儿没被那个混蛋所害。如今他死了。也算得了报应了,珍儿消消气,将这玉戴上压压惊,明儿让贞静在菩萨那里给你求个镇心压惊符。”
老太太一篇谎言说得相当溜当,听得乐以珍一愣一愣地。她将故事编完,抬手就要给乐以珍戴那玉璧。说实话,对于这怀家只传嫡媳的传家之物,乐以珍以前伺候老太太的时候知道一些,这是一块儿上古的稀罕物件儿,不说价值连城,也值个千顷庄园的银子吧。乐以珍心里猜测老太太今儿来的匆忙,身上没有其他配件儿可以拿来供她说事儿,为了救女儿,只好舍下这传家宝了。
老太太肯舍,她却不敢接,将头一偏:“老太太…”
“怕什么?既给了你,哪有还回来的道理?你只管戴着,一切有我呢!”说完,强行将那玉璧挂到了乐以珍的胸前。
乐以珍无奈,只得说一句:“谢谢老太太。”
老太太欣然地拍了拍她地肩膀,对怀静雪说道:“去把凤儿那帮人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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