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晚饭后,乐以珍去沈夫人屋里请安,正赶上老太太和二少奶奶也在那里。三个女主子凑在一起,商量着怀明弘的生辰怎么办呢。
“年年都是在府里摆宴看戏这样的安排,怪腻歪的,要是能有个新鲜地主意就好了。”商量了半天,老太太有些索然地说道。
沈夫人的腿仍然打着绷架,僵硬地靠在被子上,认真地想了一回,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来。
郭元凤有一下无一下地摇着手中的绢扇,沉吟了一会儿,突然一拍手,兴奋地说道:“我倒有个主意,只是我说出来了,老太太和太太别怪我唐突就好。”
“这不是商量着吗?你只管说,没人会怪你。”老太太说道。
“前儿净水庵的贞静师太来领香火银子,跟我说她那庵前庵后开了半山坡的凌霄花,红艳艳的煞是热闹,还邀我得空儿去看花呢。我当时寻思着,没有老太太和太太地允许,我哪敢轻易出府去?再说我也得不出那样的闲空来,也就随口应付了她,没往心里去。刚刚儿老太太一说要想个新鲜的主意,我一下子就想起这事来了。不如我们这次就将宴席摆在凌霄花丛中,也不必搭什么戏台了,就让戏班子随花起舞吟唱,岂不是妙?”
“妙啊!”老太太和沈夫人同时出声赞叹,“这可真是个好主意!到底凤儿是个有见识的丫头,繁花香海之间饮宴听戏。亏你怎么想出来地!”
郭元凤得了夸奖,脸上微微有得色:“咱们府里这一段日子事情多,大家也好一阵子闹腾。如今太太的腿也见强了,老太太拄着拐也能走一段儿了,相公的病也大好了,诸事消解,也该我们乐呵乐呵了。只要老太太和太太应了。净水庵那边我捎信让贞静师太安排,让她将庵里的闲杂人等清了。把禅房客房打扫出来,够我们住的了。老太太和太太想什么玩乐,只管跟我说,饮宴排戏,我让怀平专门调人过去筹备。”
“你想得周到,我一时也没什么要添的,你先看着安排吧。”郭元凤这件事做得让老太太非常满意。她老人家难得地对郭元凤露出一个笑脸来。
一旁静坐地乐以珍乍一听凌霄花海之间饮酒听戏,心里也兴奋了一下,因为这个时代地娱乐活动实在是太少了,她每天除了哄哄梦儿、写写字、绣绣花,再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可是她随即一想,一个尼姑庵能有多大,哪能容得下怀府上下一百多口子人?估计也就是正经主子有机会去,象怀远驹这一大堆地姨娘。怎么也不可能全带去,带一个两个又显得偏了向了,总会有人闹,最后的结果就是一个不带。
因此象这样的出游,也没她什么事了,她继续默然地坐在老太太身边。给她打着扇子,也不插话。
却不料沈夫人一指她,说道:“珍儿也一起去吧。”
乐以珍一愣,赶紧笑着推拒:“这一趟老爷太太们、少爷小姐们全都去,几十口子人够忙一阵子的,我还跟着添什么乱呀?还是安分地呆在府里吧。”
老太太本来也有心让她去,听她这样一说,再想想群芳院的那些女人们,也就没有说话。
“你都说了,几十口子人呢。难道还差你一个吗?”郭元凤将扇子一点。笑着说道,“少爷小姐们都去。当然没理由落下我们五小姐喽,她还那么小,没有娘亲跟在身边怎么行?”
“对!正是这个理儿。”老太太赶紧附和,“你不去的话,谁照管梦儿呀?”
乐以珍本心是愿意去的,因为府里地女人迈出二门的机会都少,更休提出大门了。想她一个以前成天在外面跑的现代人,在这深宅大府之中憋闷着,没宅出毛病来她都觉得自己神经够坚韧。既然郭元凤给她找了一个这么好的理由,她也没有必要再装假了。
她刚要起身谢过老太太和二少奶奶,门口有人尖锐地喊出一嗓子来:“我也要去!”
抬头看时,正是姑奶奶怀静雪戴着一脑袋的粉色绢花,穿一身粉红色的大袖袄裙,象一朵开过了头的牡丹一样,乍乍乎乎地走了进来:“成天从后门走到二门,再从东门走到西门,就这么大一块儿地方,都要憋屈死了!这次上山可不能落下我在家里。”
老太太瞄了一眼郭元凤,开口斥怀静雪一句:“去就去!你喊那么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