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出了卧房。外间早饭已经预备下了,乐以珍侍候老太太喝了些粥,刚撤了早饭,沈夫人和二少奶奶郭元凤就进来请安了。
这二人一走进来,看到乐以珍在场,有些吃惊。老太太瞧了瞧她俩儿的神情,说道:“我听说梦儿发完水痘了,也不太放心,把珍儿叫来问一问。”
“噢…”沈夫人顺着老太太的话问道,“梦儿既好了,怎么不抱过来?让老太太看看也好放心。”
“梦儿才刚好,等过两日病气散尽了,一定抱过来给老太太和太太瞧瞧。”乐以珍看了老太太一眼,答道。
“我进门也有一个多月了,统共这才是第二次见到乐姨娘。刚进门第二日姨娘就生了,人家都说相公的病是新添地***给冲好了呢。”郭元凤今日穿了一身浅竹绿色的襦裙,外搭一件半身长的水紫色褙子,脸色不似在成亲第二日家礼上那般沉,有着浅浅的笑意。
乐以珍心里猜测着这位二少奶奶心情变开朗的原因,十有**是因为看到怀明弘病愈的希望了。他们俩儿的感情如何她不知道,但是在这深宅大院里,没有男人撑腰的女人,是很难过的。看看眼前的怀老太太就知道了,如果不是她自己要强,儿子是怎么没地都不知道。
“二少奶奶言重了,梦儿只是妹妹。再亲还能亲过你们夫妻去吗?还是二少奶奶地福气重,有旺夫地命相,将来必保我们怀府家宅兴旺。”乐以珍虽然不相信冲喜那样地邪门歪道之说,不过这些场面话她还是会说的。
郭元凤听了,脸色一喜:“我听别人说老太太最得意乐姨娘,今日一见,姨娘果然是个讨喜的人。改天抱着咱们五小姐。到我屋里坐坐吧。”
“是,有时间一定去讨扰。”乐以珍淡淡地笑了一下。心里有些微的刺痛。
随后沈夫人和郭元凤拿一些家务事跟老太太商量,乐以珍觉得自己听着不太合适,便起身告退了。她回了自己屋里,找来定儿将自己不在府里这十天的情况问了一下,定儿一一向她禀明了。
原来乐以珍被劫那天晚上,梦儿被饿醒了好几次,只是定儿和奶娘见她的床上没有动静。以为她累了一天,睡得得比较沉,没有听到呢,就让奶娘给梦儿喂了奶,也没有去喊她。
结果第二天早上,定儿左等右等也不见她起床,掀开床帏一看,人没了!
定儿一阵心慌之后。知道此事不宜张扬,先去禀了老太太。老太太急得直捶床沿,奈何自己不能跑出去找,只好喊来怀远驹商量。
接下来她们院里地人就被下令不得出院门。老太太亲自去训话,对外只说是梦儿发了水痘,封院门养一阵子。他人不得靠近。以后要是外面传出什么不该有的话,她也不问是哪一个说地,统统拉出去杖毙了事。
乐以珍听了,虽然觉得老太太的话有些狠,可也明白那种情况下,若不那样说,保不齐哪个说漏了嘴,她就浑身是嘴也辨不出自己的清白来了。
她让定儿将芹儿、奶娘和院子里几个干粗活的婆子找来,好言安慰了她们几句,每人赏了一吊钱。说是给她们压惊。
下人们在老太太的盛威之下。本也不敢多说,如今有钱可领。都欢天喜地谢了赏,各自干活去了。
乐以珍打发了他们,回头进屋,将梦儿抱在怀里,逗哄着她玩。她发现小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样子,满月的时候,梦儿还笑不出声音来呢,她离开这十天,这小家伙高兴的时候,居然能“哦哦”地出声笑了。
乐以珍正为女儿地成长欢喜着,门口有一个声音传来:“姨娘果然是个沉着的人,被劫走了这么多日子,回来竟跟没事儿人一般。”
乐以珍不用抬头,就知道是二小姐怀天薇来了。她转过身去:“二小姐快请进来吧,我刚想着要去你屋里道谢了,倒让你抢了先。”
怀天薇穿一身湖色素锦的袄裙,在上身搭一件水蓝色的半臂,一身素净地走了进来:“我可不敢承你的谢,我是来还银子的。”
乐以珍听她还是淡淡的尤怨的口气,无奈地笑了:“二小姐何曾跟我借过银子?哪来地还银之说。快进来坐下吧,我们喝喝茶聊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