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穿越这事…实在是太不好玩了…”
“珍儿姐姐!珍儿姐姐!”乐以珍正在心中碎碎念,就听到桔儿受惊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抬头看桔儿:“怎么了?”
“你不要紧吧?你在嘀咕什么?听起来怪瘮人的!”
“哦?我有出声吗?你听到我说什么了?”乐以珍心中暗暗地发窘,怎么自己一到这院子里,人就不正常了呢?
“听不清,叽里咕噜的,所以才吓人嘛!”桔儿使劲地在胳膊上搓了几下,估计是刚才被吓出一身的鸡皮疙瘩吧。
乐以珍赶紧咬住了嘴唇,防止自己再将心中的念头嘀咕出来。她抬头看天,清远悠蓝,几朵白云如絮,安然地飘在天空上,一切如常,哪里有什么神仙?更休提什么时空之门大开了!她感觉自己象一只可怜的毛毛虫,被偶尔的一阵狂风从树上吹落,掉进一个人的口袋里。那人回了家,脱下衣服往衣柜里一挂!毛毛虫的世界从此一片黑暗,没有了阳光照耀,没有了绿叶滋养,只能眼巴巴地等着那人再来穿这件衣服,然后在他经过树下的时候,偶尔翻一下口袋,将可怜的毛毛虫送回它自己的世界里去。
而这种概率会有多高呢?鬼知道!
乐以珍越想越是丧气,大半年时间过去了,也不知道妈妈的后事是谁处理的,如果她那没良心的爸爸再次装作不认识她们娘俩儿,悄悄地遁离现场,那么妈妈的遗体会不会被作为无主尸体处理掉呢?
一想到这些,她的心就揪了起来,与母亲相依为命辛苦度过的十几年岁月再次在她脑海中翻涌起来。母亲以残疾之躯,守着家里那不到十平方的小便利店,每天等着有人来买一袋盐或一包牛奶,几分几毛的攒起钱来,供她从小学一直上到大学,其中艰辛可想而知。眼看着她大学就要毕业了,她还打算找一份正式工作,再兼几份职,多赚些钱,让妈妈从此过上好日子呢,结果她那十几年杳无音信的爸爸催命鬼一般地出现了。
正因为她与妈妈日子过得如此艰难,她才更加不能接受爸爸以那种幸福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如今她想一想当天那一家三口追逐嬉戏的欢快场面,她仍然会恨得咬碎了牙齿,吞也带血,吐也带血。
对妈妈的想念和不能尽孝的遗憾,以及对爸爸的刻骨仇恨,此时一齐在她的心里纠缠交割,痛得她眼泪止也止不住,“哗哗”地顺着面颊流淌下来。
她知道背后有人在看,她不能在这些人面前放出悲声来,于是她咬紧嘴唇,忍着巨大的悲伤,身子如秋风中的叶子,瑟瑟抖动着。
有人在她身边蹲了下来,轻轻地说道:“想哭就哭,别忍坏了身子。”
一句话启开了她心里的闸门,悲伤如雨季爆发的山洪,摧枯拉朽,一泄千里。乐以珍支撑不住身体,跪伏到地上,将脸埋在双臂之间,哭得肝肠寸断!
良久,她才直起身抬起头,发现怀明弘竟然还蹲在她身边,看着她的脸,忍了几忍,还是没忍住,扯动嘴角笑了。然后他从自己的袖中抽出一条汗巾子,递到她手上:“擦擦你的小花脸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此时狼狈成什么样子了,赶紧接过巾子来在脸上抹了一把,再看那条雪白的汗巾子,上面黑一条黄一条,显然是自己的泪水汗水混和着地上的土尘,已经在脸上和了泥了。
怀明弘再看她,笑得更加厉害了:“不擦还好点儿。桔儿,打一盆清水来。”
桔儿应一声,转身向李大升借盆打水去了。怀明弘看着乐以珍,温和地问道:“哭过了,感觉好些了吗?”
乐以珍想象着自己脸上的壮观景致,窘得别过头去,答道:“好多了,谢谢二少爷。”
“嗯…这悲伤呢,有时候就象一头狼,你想着要收住它,就如同将一头狼关进了铁笼里,关得越紧,狼就会越加焦躁奔突。不如打开笼门把它放了,它出来乱叫几声,也就跑了…你说是不是?”
乐以珍听着他在自己耳边用一种温醇的语调说着这些话,心中不由地一震,也顾不得自己的花脸难看,转过头来看着他,真诚地说道:“谢谢二少爷跟我说这些…二少爷…真的很象太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