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西海岸一年里白昼最短的一段时间,虽然还是下午,但太阳逐渐西斜,天色已近黄昏。
与此刻的桉城比,就好像一边的太阳升起,而另一边就必然会落下一样。
而姜宥仪他们那个充满养生救赎感的豆浆局碰杯,也在大洋彼岸变成了伴随着酒液晃动在杯底轻轻撞响的冰块。
素察上午刚结束一场在跨国行业峰会上的演讲,午宴结束后,他留在休息室里跟柯林聊了一会儿,回了酒店又跟秘书对接下来的日程安排。
岁数上了五十之后,他的精力逐渐有了点力不从心之感,持续的阴天让人昏昏欲睡,秘书刚走,他给自己倒了杯加冰的伏特加来提神,顺手给自己和孩子度假照片过来的安娜回了两条消息。
之前派去查姜宥仪底细的手下,就是这时候把电话打进来的。
“老板,您让我查姜宥仪的事有眉目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更成熟也更沉着一些,不是迪恩,是他平时经常带在身边的心腹助理。
素察端着方杯轻呷一口,辛辣的酒液混合着冰凉的温度自喉咙滑过,让他原本很随意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说结论。”
助理那边回话很谨慎,但语气却是笃定的,“从目前能查到的所有情况来看,没什么问题。”
素察蹙眉,从之前的种种迹象看,姜宥仪的身份不可能那么简单,他几乎认定了这件事,没想到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答案。
沉默代表着老板的怀疑和不满,助理不是被人照着杀戮机器培养起来的迪恩,靠着这些年的经验摸索出与素察相处之道的他深谙圆滑处世的道理,也知道自家老板眼里不揉沙子的秉性,当即简明地汇报了这一趟去姜宥仪老家调查的整个过程——
“姜宥仪的母亲姜媛自年轻时起就辗转在各种夜店、ktv和足浴城,靠着和各种男人周旋谋生过日子,姜宥仪是她的私生女,但实际上连姜媛自己都说不清楚这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老板您也知道,早前我们国家是禁止堕胎的,姜媛现自己怀孕时已经晚了,但没办法,只能生下来,生了之后把孩子丢给了一直生活在达拉邦乡下的外婆养,她自己来了桉城落脚。
后来孩子八岁的时候,孩子外婆生病,就把孩子给送回了姜媛身边,也就是姜宥仪。”
“这些事情,所有的信息都能查到相关的证据,包括姜宥仪的出生证明,她八岁之前生活在达拉邦乡下的就医记录,另外我也去了一趟姜宥仪小时候生活的村子,问了一些老人,姜宥仪的外婆在她被送到桉城的第二年——也就是她九岁的时候就病死了,不过关于姜宥仪的事情,都能对得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