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就在靠山屯鸡飞狗跳,一群人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村民突然惊喜交加的跑了回来。
“回来了,秦场长和那小子都回来了。”
等到众人快步赶出去,就见月光下练幽明灰头土脸的背着昏迷的秦玉虎,一瘸一拐的走到老支书面前,哑声道:“我没事儿,先送我秦叔去医院。”
瞧着秦玉虎那惨烈的伤势,老支书哪敢耽搁,匆忙套好骡车,裹了大袄就往城里赶。
练幽明则是在刘村医的搀扶下回了院子。
没有半点停留,只一进屋,他就好像泄了气,也脱了力一样倒在炕上。
屋内门窗紧闭,炉火正旺。
刘大脑袋也不管练幽明是何反应,直把他裤子往上一掀,瞧着那双因一路奔走而不住痉挛的腿脚,忙取了药酒就要涂抹。
这时,却见练幽明递出右手,在刘村医惊奇疑惑地眼神中自指缝间漏出来一枚老药丸。
刘村医小心翼翼地接过,等将药丸尽数化在酒里,这才用双掌一蘸,搓磨起了练幽明的双腿。
“你……你小子今晚可……可是出尽了风头,这么多人把那林场来来回回搜……搜了十几遍,愣……愣是不如你一个孩子。背着秦……秦场长走了这……这么远的路,你咋跟铁打的一样,要不我……我给你说个媒,就你这副身板,一看就……就是肯下力气的……”
练幽明可没心思也没力气回应对方,任由村医在耳边结结巴巴的絮叨着。
望着被炉火烘烤到发亮的天花板,他眸光晦涩,思绪也回到了薛恨退走的那一刻。
……
暗室内。
瞥了眼宫无二,练幽明没有半点停留,急忙来到秦玉虎身旁。
“叔,你咋样?”
火光腾越,映照着秦玉虎苍白的面颊。
奈何这人双眼紧闭,没有半点反应。
宫无二盘坐在地,双眼紧闭,一面吞吐着气息,一面徐徐说道:“放心,我之前已经用内劲封了他断臂的伤口,还用一条参须给他续了精气,不会有事儿的。”
练幽明仔细一瞧,才见秦玉虎嘴里果真含着一条野参的须子。
一瞬间,他那颗悬着的心才算彻底搁下,整个人也瘫坐了下去,手脚都在不受控制的抽筋颤栗,疼的呻吟出声。
宫无二听到动静,凤眸睁开,静静瞧来,好一会儿才道:“你是那守山老人的徒弟?”
说话间,她从身上取出两枚黑褐色的丹丸,然后用巧劲抛出,“这是用黄精、何首乌和一些花草精华制成的辟谷丹,能让你恢复一些气力。”
练幽明这一路狂奔而来,停也不停,又一口气登山而上,早已精疲力尽。要不是关心秦玉虎的安危,他只怕早就撑不住了。
练幽明抬手接过丹丸,先是闻了闻,然后抖手抛进嘴里,边嚼边说,“这难道就是你们这些高人吃的东西?没有半点滋味,寡淡如泥,有何乐趣?”
宫无二轻声道:“膏粱文绣,不过是戕伐自身的毒药。性如刀山,欲如烈火,情海无边,沉沦其中者便好比身堕地狱,以致意气消磨,凭白空负大好岁月。你虽窥得一角武道天地,心却还在俗世,怪不得守山老人并未将你收入门墙,而是任你归于俗流。”
练幽明却是摆出一副不以为意的姿态,囫囵嚼着,缓着气息,目光却一个劲儿往入口处瞟,眼中的血色仍